祁襄双手交握着, 不敢让自己因为高兴而有多余的举动, “王子让人送我了。”
“他一个外族,不了解京中情况。你回去太晚若遇上巡城军盘问, 也是麻烦。”京中不宵禁, 但会有巡城军巡城, 也是为保百姓安全。出入不夜街的不算, 其他地方若有人夜半走动,必是会被问上一句的。
有白君瑜送他回去, 的确方便得多,祁襄笑道:“麻烦你了。”
“没什么。晚饭吃饱了吗?”没在祁襄身上闻到酒味, 白君瑜还是放心的,至少那公西直没打歪主意。
“饱了。我半途离开, 挺扫兴的吧?”即便事情白君瑜帮他做的选择,但他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好。
“没有。”确切地说,他不是被扫兴了, 而是有些在意公西直这个人,“你和王子关系很好?之前没听你提过。”
他们的关系倒没什么不能解释的,祁襄就跟白君瑜说了两人相识的过程,然后道:“王子是个没架子的人,可能是有兄长护着,他做事比较随意,也是想一出是一出。他来找我,只是想见我,并不是要跟你们争什么,以后有机会多相处些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他可成亲了?”白君瑜观察着祁襄的表情。
“尚未。”祁襄语气随意又平淡,与平时闲聊无异。
“金茂储君没为他这个弟弟考虑婚事?”金茂族成亲比较早,这也源于他们族小,需要通过孕育后代壮大,而且他们不缺钱,多少孩子都养得起。
祁襄压低了声音,他不爱说八卦,但这事跟白君瑜说了也无妨,“王子喜欢男子,所以储君并不干涉他的婚事。而他一直四处游历,没个定性,也没遇上合适的人,所以至今仍是一个人。”
白君瑜心中一震——喜欢男子?!那……
他想问既然王子喜欢男子,又对你那么好,你们是不是……
可理智让他没有问出口,也不想知道答案。不知道答案,他就能按自己想做的去做,这种逃避精神并不可取,可他现在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就算有心,也不能成为祁襄的负担。
“你……不觉得他喜欢男子很奇怪?”白君瑜转而问了这么一句。
祁襄脸色一肃,声音轻了许多,“你觉得奇怪?”
如果白君瑜厌恶,那他真的是一丁点机会都没有了,这种心酸感即便不是真的,也是可预见的苦。
白君瑜怎么会觉得奇怪,忙道:“没有。只是你之前那小学究的模样,我以为你不能理解。”
祁襄豁然松了口气,也重新有了笑意,“我都这么大人了,很多事自然不会像在学问上那样古板。爱情有很多种模样,只要不是以害人为目的的,都好。”
有祁襄这句话,白君瑜也觉得轻松许多,“喜欢上一个人的确是不由自主的。”
祁襄以为他是想起何玉恩的事,便不再接话了。
到了四合院,祁襄想把披风解下来还给白君瑜。
白君瑜按住他的手,说:“外面凉,别闪到风。下次还我也一样。”
祁襄也不想生病,难受的还是自己,就没同他客气。或许上贪恋了白君瑜手上的温度,祁襄也没有抽手,只叮嘱着
:“回去早点睡,师父要是知道你没有按时就寝,怕是会不高兴。”
他师父有医者都有的毛病——不喜欢不听话的病人——当然,他也不是个听话的病人,但师父理解他,故不忍对他发火。
白君瑜帮他整理着披风,“若真被骂了,你帮我求个情。”
“若有用,我还用提醒你?”
白君瑜失笑,“好吧,你悄悄进去,若郤先生看到问起,你就说我留了白如送你。”
这让祁襄有种课堂作弊的感觉,也不想再耽误他休息的时间,轻声道:“我尽力而为,你路上小心。”
这事郤十舟并没有察觉,算白君瑜运气好。
转眼就到了巡游的日子,祁襄问了师父和潘管家要不要去,两个都回绝了。
郤十舟懒得凑这种热闹,而且他不去会更好些。潘管家腿脚不好,也不愿意去人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