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恒是医生,只在年轻时候偶尔抽烟,是从不喝酒的,可今天还是拎了瓶白酒出来,“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多少喝点。”
周青青压着杯子口,不让周元恒倒酒,“他又不是外人,不用讲这些场面的话,他不会介意的。”
时信厚同样婉拒,“喝酒伤身,不喝了,吃菜就行。”
袁琼不乐意了,她拉开周青青的盖着杯子的手,点下巴示意周元恒倒酒,“一家人团聚,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不喝点酒,量不多,多少喝点,高兴高兴。”
周元恒倒了两杯,他和时信厚一人一杯。
周元恒不喝酒,这瓶酒大概是别人送的,或者是上次家里来客人剩下的,酒度数偏高,喝下去喉咙里火辣辣得难受,口感并不算好。
时信厚一口喝了。
周元恒又给他倒。
时信厚恭敬地双手去接。
一来一回,时信厚喝了七八杯,周元恒喝了五六杯。
周元恒喝酒上头,脸通红,说话有点晕晕乎乎的,他举着杯子,“青青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一大家子就她一个女孩,大家都疼她,青青也懂事儿听话,从小学习生活都不让我们操心。这孩子脾气倔、心思直,可她绝对没有害人的歪心思,也不懂人情世故,往后往后……”周元恒说着,眼眶瞬间红了。
周青青听父亲这样说,感动得跟着掉眼泪,“干嘛啊,只是吃一顿饭,高高兴兴的不好么,搞得这么煽情。”说着自己眼泪倒是先掉出来了。
周元恒深呼吸一下,情绪没那么激动了,他才接着说,“青青说的对,吃饭就要高高兴兴的,话不说那么多,希望你都懂了。”周元恒身为父亲,周青青是他最爱的女儿,是他一辈子最大的荣耀,就算有些话说出来很丢脸,很不合时宜,周元恒还是要说,“希望往后,你能一直护着她。我和她妈妈老了,护不住她了。”
“好,往后我一定护着她。”时信厚坚定地回答,干净利索地喝了酒。
周青青很没出息地哭了。
袁琼把桌上另外一个空着的白酒杯拿过来,她自己倒了一杯酒。
周青青看到了,赶紧拦着,“妈,你就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