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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喝点。”袁琼举起酒杯,她抿着喝了一半,“这杯酒是我向你道歉。”

时信厚和周青青吓了一跳,两个人愣愣地看着袁琼。

袁琼说,“要不是我在中间拦着,你们早在一起了,中间就不会错过这些年。我为什么喝一半呢,因为我觉得我对不起我女儿,我用我的经验评估了她可能经历的风险,武断地替她做了选择。剩下这一半呢,是我这个老太婆固执,觉得自己没做错,青青是我女儿,虽然从小到大我很少夸她,但她真的很让我们省心,我们很高兴有她这么个女儿,如果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拦着她,不让她和你在一起。”

袁琼很少说这样煽情的话,这不是她的风格,她的风格一直是严格的母亲,“我借着她爸爸的话头,把事情说开了,希望你心里不要存着结,不要怪青青,她是一直一心向着你的。”

“不会。”时信厚喝了一满杯,“该道歉的是我,我在自己没那么优秀的时候,遇到了很好的青青,你们没有做错,你们把她保护得很好,你们只是做了青青父母该做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埋怨过你们,甚至感激你们,谢谢你们肯接纳土土,愿意接纳我。”

“叔叔阿姨,我想娶青青,请你们同意。”这句话,时信厚想了十几年,却从未说出口,他曾怨过上天不公,给他这样的家庭背景,又让他遇到那样优秀的周青青,他曾想过自暴自弃,不就是躺平堕落么,他已经身处低谷,还会有更深的低洼吗?

可他就是不甘,他明明喜欢周青青,明明知道周青青喜欢他,他不愿因为这些外在的因素阻断了他和周青青在一起的可能性。可他更清楚,无论周青青的父母是不是叫袁琼和周元恒,无论是谁都不会同意把女儿嫁给过去的陈九生,就算他倨傲清高觉得自己有些小聪明小本事,可仍旧盖不住他无父无母无房无车无存款的现实。

就算现在的时信厚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可面对着周青青的父母,他仍旧是心虚的。过去周青青的父母不会因为他个人条件差就不让周青青嫁给他,现在,周青青的父母同样不会因为他经济条件好而同意周青青嫁给他。

时信厚有些紧张。

袁琼和周元恒提心吊胆了十个月,怕的是周青青和时信厚分手,现在见到了时信厚又在犹豫该怎么开口询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以后喊爸妈吧。”周元恒乐呵呵地说。

“爸,妈。”时信厚挨个叫人。

坐在旁边的周青青在桌下,握住他的手。

四个大人,说着话,却各个在抹眼泪。

土土眼巴巴地看着满桌饭菜,再看看父母和外公外婆,他为难地问,“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好饿啊。”

袁琼笑着说,“看我们,忘记还有个小人了,吃吃,现在就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