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被褥很快被换洗一新,沈昭沐浴更衣重新回来时, 卧房里已是灯火通明。
秋斓换了衣裳,暴崩已然被杨贯下的猛药止住,可她仍旧局促不安地抱住膝盖蜷在床上,眼中是无尽的茫然和歉疚,仿佛还陷在方才血流不止的恐惧里。
沈昭打发了几个下人,接过温热的毛巾准备替秋斓擦拭身子, 还轻轻朝她探身问:“怎么?还疼?”
“你别上来。”秋斓轻声阻止。
方才血染在沈昭满身上的惊悚场面还让她心有余悸。
见着沈昭当真从善如流地不再朝前,秋斓才又回过神忍不住问:“我当真睡了三天么?我们怎么回来的?我阿爹和阿姊呢?”
“思河出事,围猎提先结束。你阿姊的神志也已然清明,如今跟你阿爹都在秋家。你若想他们,明日天一亮我就请他们来看你。”
秋斓一喜:“我阿姊好了?当真好了么?”
“嗯。”沈昭微微颔首点下头。
“阿舅……阿舅他怎么样?”
“他也没死。”
“那宫里头呢?殿下呢?”
“三皇子坠马重伤,大关氏伏诛,陛下本就有伤,听闻此事更是悲痛欲绝当即呕血,昨日驾崩,宫里眼下忙得不可开交,你的殿下估计现下还忙着连夜准备登基的事宜。”
秋斓仰着头又想了想,看着沈昭眉角的伤,不禁皱起眉头:“那你呢?你是不是……你还有没有旁的地方伤着?”
沈昭的笑意彻底漾开在脸上:“你怎么就会问别人?也不问问你自己?”
“我问什么呢?”秋斓才下意识望向自己的腹部,忽然迟疑道:“我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