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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件短袄套了比甲,下身着条嫩鹅黄马面裙,只看着便娇俏。

“听说宁定楼要盘点估清,所以专程来看看。”

耿承安扶着桌子嗤笑:“小丫头也来看我笑话?”

“看吧看吧。”耿承安破有些自暴自弃,“偌大个酒楼,挤个小店,却没能算准把自己赔进去?哪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痛打落水狗怕是也没如此过瘾。”

“耿老板不必多虑。”秋斓弯弯眉眼,“我当真是来找您谈生意,只想问问这宁定楼估价,您要几何?”

耿承安一愣,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你问这个?这怎么可能?”

“鼓街东头的冷战打了这么久,本就耗得是谁的财力雄厚,我是失算,只想着你们赚的少,成本也低。却忘了我这宁定楼底力雄厚,却也经不住这么流水似的亏本,故而差了那么一丝一毫我就先倒下,我无话可说。”

他嗓音里带着难以掩去的诧异:“如今无论如何也该当是两败俱伤了,你们怎么还有钱?”

秋斓轻笑:“耿老板,叫您笑话了,我们家店是不会从鼓街东离开的。”

“虽然家里店不大,但积蓄还是有一些。您这宁定楼就是不估清,我们再开一年也还是绰绰有余。”

“何况您开的是大酒楼,做的是达官贵人的生意,一楼本就是捎带着,和我们这种路边的小店不一样。宁定楼选降价挤兑我们家的时候,便已经输了。”

“这地租一年要上百两。”耿承安的下巴差些要掉在地上去,“原来你们一早就知道宁定楼这两文钱抄手卖不久?”

“可笑,可笑,我还一心想着让你们搬走,不想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知道,我们本够不上耿老板来专门为难,您不是故意要为难我们家。”秋斓正正神色,“只不过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意思。我想着这鼓街东头总要和和顺顺把店开下去的。”

耿承安轻叹,小关氏早已是不闻不问。他本还有机会自认倒霉,败只败在他贪,他舍不得赔进去的那些钱,还想着秋家的小店撑不久,谁知是错的一败涂地。

他多年赚得盆满钵满,早已生了傲心,事到如今终发现生意还是该本本分分做的。

归根到底,于食客而言,他终究不过一个开酒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