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霍狗的前世
这年冬天,初雪新落。
不知怎的,霍衍山做了一个梦。
怎么说呢?
那是一个冗长的梦,真实的就像走过一生,一幕幕叫他沉浸其中,久久未醒。
在梦里晋阳城破,尸横遍野,毫无意外是他领的兵。
……
战争之后,人心惶惶。
作为与新君有家仇的亡国公主,任谁都觉的李书妤不会好过。
可结果究竟如何?
那就只有瑶光殿的人知道。
霍衍山对她并不算坏,头一夜被宫女沐浴过,李书妤就和他躺到一张床上,甚至盖着同一张被子。她是个不知事的,哪怕被男人抱在怀里也不觉逾矩,就是……热的难受。
霍衍山健硕,浑身骨骼硬,且胸膛灼热,闷的她不舒服。
李书妤心性直白简单,不喜欢自也不会掩藏。
她直接挣扎。
‘你、你放开我,难受难受——’小姑娘脸急的发红。
霍衍山不为所动,单手把人扣着。
男人嘴角冷恶,“啧”的一声,睨她。
“你再动。”
他臂膀有力,人也可怕,李书妤被吓懵一瞬。
好半晌,霍衍山才把她按到怀里,摸摸她的头发。
李书妤没有放松,浑身依旧僵硬。
在李书妤的印象里,霜华宫虽日子艰难,但有哥哥暗中照顾,梅嬷嬷细心守护,她几乎是一路没吃过什么苦,十八岁的姑娘,被养的眼睛明澈,带着稚子清纯。
腰肢细软,哪怕身子紧绷。
这就吓到了?霍衍山把她下巴抬起来,他剑眉凌厉带着男人特有的凶悍。
一眼看去就瞧见小姑娘眉眼沁出的水光,倒别样风情。
他把被子给李书妤盖上,李书妤一双眼睛看着他,湿漉漉的长睫一动,警惕又带着可怜。
倒像他做了什么似的。
她始终不睡,霍衍山冷哼着,“不抱你,睡。”
李书妤赶忙往后退,拉着被子遮住半张脸,只有秀气的眉眼露着。
警觉的表情还真是……怪傻的。
他若不放,或者想做些什么,别说她口不能言,就是言语正常也势必不会呼救成功。
霍衍山和她对视,胳膊压着腹间被褥,很紧。
李书妤瞧见他眼中红墨变换,似乎随时伸手的样子,赶忙把眼睛闭上表示‘我睡了。’
睡着了!
她蜷着一双手,装的非常认真。
霍衍山枕头看着,目光毫不避讳的巡视着她,从眼睛到鼻子,嘴巴到脖颈,最后落在她的领口。浴后的姑娘身着宫娥给她的白色寝衣,单薄好看却也松垮透光。
方才一番挣扎,露出里面两小团倒养眼好看。
这是个十分精致的小公主,可惜了……
霍衍山眼神一瞟而过,被间手指却几乎无意识轻捻,然后忽然看见她锁骨发红,仔细一看,薄衣之下肩头似乎也红,李书妤肌肤如瓷,点滴异样便似被人虐/待,再联想起他攻入皇城,瞧见的那些乱象。
难道这个傻子……
霍衍山眸色忽深,渐渐起波涛。
他直接伸手把人抓过来,指间抚她细嫩的肌肤,男人指腹粗粝,划过似乎沙砾,错愕的李书妤按住他的腕子,煽动的睫羽恍如扇子。
‘不要碰了。’难受。
她抗议。
这人真是有完没完,又抱又摸的。
李书妤身子常年冰寒,他手掌阳气炙热,两两相触自是难受不愿。
霍衍山却不受阻止,抿上她袖子,指着胳膊上红痕,“哪儿来的?”
男人声音不对,俨然有些生气。
李书妤一愣,呆滞的像是害怕。
霍衍山眼眸微眯,里面有寒光流现。
他问:“被欺负了?”
李书妤杏眸微动,这才明白,原来他以为她被打了呀!想想这样的话,似乎只有哥哥这样问过。
塌间一片安静,李书妤始终不张口,自然……她是哑巴。
如今想起哥哥,她才是真的难过,霍衍山拧眉,抬眸却见她眼眶发红。
男人眸光一利,嗓音也暗沉下来,“被谁欺负的?在哪儿?还记得样子吗?”
李书妤深吸一口气,晋阳城破了她没哭,李曜死了她也没哭,如今听着霍衍山关心,他问是不是被欺负了,和哥哥虽不大相同,却叫小姑娘睫羽一动,泪珠差点下滑。
再不知事,孤身一身也是怕的吧!
她也不动了,被抱着腰都是抖的。
霍衍山脸色不好看。
冰冰凉凉的一个姑娘,泪水流出来也是热的,他见过霍夫人崩溃大哭,也见过逃亡之人嚎啕大哭,像李书妤这样小小一团,温热贴在胸膛,抽噎孱弱恍若幼兽,却是第一次。
两人相处也有一会儿,看得出来这姑娘是个冷淡的性子。
国破家亡都不曾落泪,如今这样是被欺负狠了,霍衍山捏着她后颈。
他也不哄,只是隐隐有些生气。
对于霍衍山这种强大而没有人教的男子,就像是林中的野兽,看上什么就带着天然的占有欲。李书妤留在他身边一日,那就是他的,不论他哄不哄,别人不能叫她哭。
他看着李书妤哭,泪水糊他身上,好半晌才等人停。
李书妤脸被泪水浸湿,因为抽噎面色不似开始苍白,显的粉嫩嫩的,自己伸手揉着眼睛,模样有些委屈。
两人目光对上,霍衍山朝她扯出一个阴森的笑。
“哭完了?”
笑容的狰狞,声音也凶。
李书妤哭声一顿。
他低声道:“你还没说,谁欺负你的。”
男人敷衍的拍拍她僵硬的背,一下一下。
但他又没拍过人,手下没个轻重,一会轻一会重,这让本就气息不顺的李书妤被呛到,忽然轻咳起来。
“怎么咳起来了?”他加重力道拍着,自以为十分顺心的动作。
李书妤差点没背过气,忙乱中抓住他袖子。
‘停,别、别拍。’她会呛死的。
李书妤直接在霍衍山胳膊上乱写,‘没……没被欺负,是沐浴洗的重,搓的印子。”
霍衍山这才松开她,瞧见她脸上全是泪,眉头一直未松,甚至嫌弃,“真脏。”
李书妤攥着手,也知道自己不好看。
她嗫声,想了想,坐起来要从他身上跨过去,脚才伸出去就被霍衍山拍了一下。
‘唔……’李书妤疼的缩回去。
“干什么去?”霍衍山抬腿,挡住出路。
难不成说她脏,还生气了?他斜倚着身子,胸膛疤痕露出一片。
李书妤被他身影罩着,好奇看了看他疤,再伸手摸摸自己,她是怕疼的,那么多疤想想都疼。
她瓷白的脸皱着,还知道跟他要手。
写字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她一拽霍衍山就知道,于是在枕边掌心朝外。
他坏的狠,不直接递给她,非要小姑娘主动凑过来,馥郁的香气靠近鼻息,倒不难闻……李书妤抓住他的手,霍衍山饶有趣味的勾着她发,嗅了嗅。
她也不管,只自己写自己的,‘要洗脸。’
原来是洗脸啊!霍衍山“恩”了一声。
李书妤跪在边上,薄薄的衣料裹在身上,随着一番动作衣襟不齐,下滑勾勒处袅娜曲线。
霍衍山慵懒的伸手,先给小姑娘把滑落肩头的衣裳拉好,带子绑的紧紧的。
奇怪的是……只要不去侵/犯她,小姑娘都会乖乖的,望着他。
霍衍山愉悦一笑,这才捏了捏她发凉的脸颊以示警告,“老实坐着,别动。”
说完他掀开床幔,赤脚走下去。
李书妤看着他离开,然后听见他在外面说话,许是夜风太盛,怎么也听不清他说什么。
半晌他才又进来,拧了一个帕子坐到床边。
两人对着帕子都看了一眼,他递给她。
李书妤眨了眨眼,没接。
“伸手,难不成等我伺候?”
李书妤伸手,接过,冷水洗的帕子冷飕飕的,被他丢到手上还滴着水,以前这些事都不要她做的,李书妤病弱的腕力也根本不足以拧动这种加厚的帕子。
她试了试,水顺着小臂留到手肘。
李书妤脾气好,拧不动却极其耐心,冬月的天哪怕指尖冻的泛红都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