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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观察笔记 她与灯 962 字 2022-10-18

养心殿内,易琅跪伏在鹤兽香炉下,杨伦和白玉阳虽然在场,却不敢在这父子二人之间参言一句,整个养心殿内,只有何怡贤敢出声劝说。

“陛下,殿下还年幼,这心里慈悲,旁人一说就动意了,您别恼得伤了身子。”

易琅抬起头道:“何掌印,旁人是谁?”

“这……”

何怡贤尬了声,皇帝笑了一声,对何怡贤道:“行了,你也老了,说不过他了。”

他说完对易琅道:“你明明知道这些人辱骂了父皇,为何还敢替他们求情。”

易琅抬起头,“父皇,儿臣不是求情,儿臣是要代他们受责,他们辱骂了父皇,犯了重罪,儿臣也恨他们,但是,这些人跪在阁老的宅门前,是为阁老求情,父皇才恩赦了阁老,接着就处置这些学生,愚钝之人,难免不解父皇圣意,儿臣不想听他们诋毁父皇。”

皇帝沉默了一阵,“既然如此,求情就好,为何要代他们受责。”

易琅抿了抿唇,“儿臣要让他们明白,他们就是有罪,有罪就是该罚。”

皇帝拍了拍膝盖,“谁教你这么做的。”

“没有人教我这么做。”

易琅朝贞宁帝膝行了两步,“父皇,儿臣已经没有母妃了,儿臣只有父皇,儿臣明白,儿臣以前有很多做不得不好的地方,惹父皇您生气,如今儿臣长大了,懂事了,儿臣也想保护您。”

杨伦听完易琅的这一番话,不禁背脊发热,头皮发麻。

这话听起来既真切,又令人心疼。

虽然是杨婉教易琅说的,但未必不是这个孩子难以表达的肺腑之言。

杨婉帮他说出来了,恰到好处,恰是时候。

自古在京城的官场上讨生活,即如同在刀尖上行走,阳谋虽然永远抵不过阴谋,朝臣在明,司礼监在暗,大多时候,都是文官们在输自己的尊严,但这二者之上,还有一个上上品,即“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