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洛道:“你怎么知道陛下会在一个时辰之内改变圣意?”
“猜的。”
她声音坦然,“虽然是猜的,但我从来没有输过,你说我玩弄了你三次,然而‘玩弄’这个词用得太险恶,那三次不过是我为了在你手下求生不得已为之,我唯一庆幸的是,我一次都没有输过。这是我对你的理解,对皇帝的理解,对我身处世道的理解,这次我依然不会输,就看你愿不愿和我赌,张大人,我只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没有旨意下来,我就让你把我和里面的人带走。”
她说这一番话的时候,面色虽然平静,肩背却抑制不住地在颤抖。
张洛看着杨婉,想起了诏狱中邓瑛对他说的那句话——你管束不了杨婉。
诚如杨婉所说,她玩弄了他三次。
第一次是婚姻,她挣脱了从属于张洛的身份束缚,第二次是鹤居案,她让东缉事厂一夜之间分走了北镇抚司的刑审权,第三次是《五贤传》一案,她逼张洛亲手处死了自己的父亲。
她的确一次都没有输,但却没有人说得上来,身在微处的杨婉,究竟是如何斗赢他们这些权贵的。
“赌吗?张大人?”
她又问一句。
“赌。”
张洛抬起手,“所有人退后十米,守前后二门,一个时辰之后……”
他抬手指向杨婉,“先锁拿她,再将馆内众人全部带走。”
杨婉听完这句话,不禁松了一口气。
她将身子向门上一靠,抿了抿唇,向张洛轻声说了一句:“多谢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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