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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快压抑得疯掉了,她也曾以为,自己和宜章他们没有区别的,她是尊贵的公。

然后,很多年后,很多人仿佛又都能够主宰她的一切。

窗外的浮光掠影,投映在江央公主雪白的侧颜上,她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变化,并不激动到亢奋昂扬,也不消沉至哀恸悲伤。

柔而冷,平且淡。

如泉水静淌,直至干涸。

陆危突然想通了那个问题,公主必然是怨恨的。

但是,在长久而静默的等待死亡中,将怨恨如水流中带棱角的石头,一点一点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磨平了。

至此,陆危无话可说。

他想公主也没有什么要听的,道理谁不明白,江央公主也绝非偏执之人,她很通透。

陆危意识到一个令他可喜的可能。

江央公主口中声声句句,一直都是要他以五皇子为先,可是,最需要至死不渝的背叛的人,是公主自己。

“不论公主日后是为何,陆危皆愿追随左右,奉主如奉君。”陆危的每一句都是已经在心腹中打磨千万遍的。

他无数次的想象过,自己会在何种境地,对公主说出这番话。

即使公主不愿意接受,他也不会后悔。

江央公主心中好笑地问道:“为什么呢?”

“陆危是奴,自然该忠诚于公主。”陆危坦然自若地说。

江央公主舌尖抵在齿关,垂眸审视着陆危,淡而无味地反问道:“那样如何,并不是所有的奴婢,都会忠于本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