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叹道:“陛下小小年纪,如今心思过重了些,臣都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华仪笑道:“心思过重,怎么会是坏事?”
“聪明太过,难免适得其反。”太尉道:“陛下相信身边最亲近的人吗?”
华仪一愣。
太尉摇了摇头,叹道:“先皇后早年便与臣说过,陛下必为圣明贤君,可是薄情。”
敢当着帝王的面说这样的话,朝堂之上,不出三人。
太尉便是其一,于华仪来说,他为长为师,提携辅佐不可谓不呕心沥血,华仪此刻听他言,生不出丝毫怒意,反而被击中一般,呆在了原地。
萧太尉告退而去,华仪仍是一动不动的。
许久,她才慢慢地,自言自语道:“朕薄情?”
何谓薄情?
何谓重情?
她那个薄情寡义的母亲,居然也有反过来说她薄情的一面?
是时外间内侍从通传道:“陛下,用药的时间到了。”
一晃又到午时,华仪满脑子想法被这一声炸得荡然无存,正想开溜,便见沉玉推门走了过来。
她感觉眼前一黑。
喝药用膳是一场拉锯战。
华仪溜下座椅,绕着屏风不给沉玉捞到,沉玉哭笑不得道:“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华仪道:“朕想好了,朕现在宁可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