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用叫我夫君了,就像平常一样叫便好了。”
谢诗宛猛地抬头,杏眼里像浸了三月的春雨,有些湿意。她想起之前顾言早就与她说过此番不过是做戏,可她以为今日会有一些不同的。
女子脸蛋还有着未下去的羞红,眼睛像是含了春水一般,叫人心疼。
顾言有些头疼,要是小姐再唤他一声夫君,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满足了自己的私愿,真成了她的夫君。
可是他不能,他的小姐终是要腾飞的,而他这样生于污泥之人又怎么能凭着一时的侥幸,贪婪地留下腾飞的鸟儿呢?
“小姐,阿言为你卸下这些头饰吧。”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只看着小姐的背影。他怕自己面对着小姐,一个心软,又变了主意。
他熟练地将女子头上的钗子取下,好像已经做过无数遍一般。
按古制,新娘的头上要戴着十几个头饰,顾言尽量轻柔地将那钗子一个又一个从柔顺的发间取出。
要是有谢府的管家在场,一定觉得不可思议。顾言平日的手只握刀枪,耍着刀儿手法极快,现在居然此时为了不扯痛一个女子,而小心翼翼地取着钗子。
突然听见他的小姐带了点哭腔说道:“阿言,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现在都只叫我小姐,明明、明明平日你都叫我阿宛的。”
“怎么我们成亲之后,我却感觉我们疏远了,你是不是怨我太自私了。”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
顾言手上的动作一顿,听到女子带着哭声,心中一阵闷闷的痛。拆下手上最后一个簪子,他绕到前方,蹲了下来,指尖一点点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谢诗宛更加委屈,双膝并拢,十指紧紧捏着嫁衣,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顾言温声安慰道:“我怎么会怨阿宛呢?是我心甘情愿的。”
见阿宛眼泪还在一滴滴往下掉,顾言有些慌了神,他另一只手包裹着阿宛的小手,解释道:“我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听着顾言的安抚,谢诗宛觉得好些了,慢慢收住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