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是痛到了极致以至于身体每一个细胞都麻木了。

他在半边受阻的视线中,看见了沈谦。

他就坐在他的旁边,紧紧握住他的手,肩背绷得笔直,眼睛上缠绕纯白纱布,轻抿薄唇的样子显得颖俊靡美。

仿佛那圈纱布不是因为眼睛问题缠上去的,而是为了讨好心上人心不甘情不愿刻意绑的情趣纱绸。

江与然没有动。

睁着一只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安静得仿佛连呼吸线都变得若有似无。

只是稠密睫羽下,逐渐沁起蒙蒙的水雾,越沁越浓,终于忍不住,这些水雾像是不知道收敛似的,蓦地渗出眼眶,打湿了睫毛。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的这个男人,甚至爱到了可以毫无保留交出自己的地步。

哪怕他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他就在身边,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的距离,心动的涟漪就已变得湍急。

还有什么力气,去责怪他的不是呢?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眼泪,沈谦不自在的动了动耳朵,朝他伸过来手:“小洁癖,你醒了吗?”

“嗯……”

江与然发出闷闷的回应,带着很重的哭腔。

听得沈谦心口一颤,“怎么了,怎么哭了?”

“痛……”

是真的痛,嘴皮上全是裂开的豁口,吸下气都痛。浑身的肌肤除了后背,正面没一处完好的,像是一面被粘在油锅上煎炸的鱼,只能翻起一只眼睛徒劳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