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根手指,想要摸一摸这把剑,看到李怿忽然抬头,吓得迅速抽回手,还带了一点委屈的表情。
李怿还剑入鞘,认认真真地抱在怀里,然后抬头盯着他。
大憨委委屈屈地蹲在他旁边,双手揪着衣角,不时看看他的面色。
李怿实在受不了一个比他还高壮的汉子如此形容,只得叹了口气,道:“只许看外面,不许摸剑身。”
大憨对他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伸出手接来他递过去的剑。那看起来就布满老茧的手擦过他的皮肤,让他感到一阵颤栗。
李怿没有注意,只顾着盯着这人兴致勃勃摆弄他剑柄上的布条,生怕他一个错眼,这人就能把自己割伤。
所幸这大憨傻归傻,却能听懂话,并未拔出剑来。
他们就着夕阳余晖吃完了饭,天刚刚擦黑,小儿就已经困了。大憨又钻进了地窖,老翁则向他们道:“那间房是儿媳和孙儿的住处,你们就睡在小老这间吧。”
“麻烦老丈。”
李怿喂过马便歇息去了,一夜无话。
次日吃完了朝食,裴嘉并李怿便向老翁告辞,并向他询问通往崇州方向的路。
“你们出了镇子,顺着这条山路向北,再向东,会遇到一个线天谷口,从那里就可以通往崇州。这条路是平日赶集常走的,很宽,你们定会认出。”
李怿谢过老翁,牵了马,这次不准备再在山里过夜,最好能赶在宵禁前进入崇州城。
二人顺着老翁指引的路一路前行。年节刚过,山里人家大多在家猫冬,很少有进城赶集的人。二人走了大半天,裴嘉突然皱起眉头,用手卷成筒状,趴下身来感受地面的震动。
李怿也意识到了什么,暗暗警惕四周。裴嘉听了一会,眉头越皱越紧,沉声说:“有马蹄声,大概百人左右,前方而来。”
二人连忙寻找掩体,好不容易将马掩藏好,山路上即奔来了大批马队,这些人腰佩军刀,却做土匪打扮,看他们呼啸而去的方向,似乎正是他们刚刚离开的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