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唉,我不是!”虽然红鲤鱼语气不善,男人也明白过来自己其实是被红鲤鱼与绿鲤鱼救了一命,不由得吸了口气,放松下来,“我叫李润麒,三个月前从中国来到这里,为了找一件东西。”
三个月前……程陌脑中忽然涌出了一个猜测。
“你要找的,是凤冠吗?”
男人眼睛登时一亮,也顾不得怕了,蓦地站起就要朝程陌冲去,全然忘了红鲤鱼的镰刀还抵在他的颈边。尽管红鲤鱼眼疾手快地撤开了镰刀,尖利的刃尖还是在李润麒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色的细线。
“蠢货。”红鲤鱼猛一挑眉,意料之外的见血令她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不爽了起来。
“对!我要找凤冠,它就在这里对吗?白天,我……不方便,只能晚上偷偷过来。又不熟路,才误打误撞进了这个馆。”他嗫喏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三个月前,我到伦敦,找到凤冠的收藏者hilli,想要购买那顶凤冠。”李润麒苦笑了一下,“但是老爷子出价高得离谱,远超那顶凤冠本身的价值,也高于我这次来身上携带的全部本金。我当时很沮丧,觉得这次一定是白跑一趟了。没想到……”
“没想到之后便传出hilli将凤冠捐给大英博物馆的消息。”程陌接上了李润麒的话,他差不多已经能够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大概了,“于是你将目标从hilli转到了大英博物馆,想要见到这顶凤冠。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非要晚上偷偷摸摸溜进来?”
“因为那个箱子。”秦楚河淡淡地,瞥了一眼李润麒怀中那个有些年份的皮箱,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那里面装着霞帔吧。”
李润麒抖了一下,目光从畏惧转变成疑惑:“怎么……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在看着你。”秦楚河低声说着,伸手指向李润麒背后的方向。
程陌顺着秦楚河的手指看去——那个红衣的哑巴新娘,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昏暗的回廊。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银色的光,那顶缀满翠羽珠玉的凤冠在虚空中摇摇荡荡。那姑娘哀哀地盯着李润麒怀中的皮箱,眼下那颗殷红的朱砂痣似乎快要滴出血来。
“啊?”李润麒懵懵懂懂地回过头去,被骤然出现在身后的女孩虚影吓了一跳。
可下一秒,他便欣慰地笑了,似乎千里迢迢从中国远道而来,等待的就是这一天。
李润麒朝女孩虔诚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