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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老妇人一双泪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她不确定地指指自己:“嬷嬷是在叫我吗?”

“小主子,这十几年,你过得还好?”董嬷嬷又出声了,声音更加哽咽,要不是摄政王在场,怵着没敢上前,她差点就冲上去抱住姑娘唯一的血脉痛哭了。

当年……当年姑娘实在是太凄惨!

顾承霄留意到董嬷嬷眼里的情绪变化,淡淡道:“董嬷嬷既然认出了仪儿的身份,当年的事,可能放心说了?”

董嬷嬷戒备地看向顾承霄:“王爷今夜为何要查当年那桩事?”

“总归是不愿让仪儿平白受了欺负。”顾承霄俯下身捏捏沈嘉仪微凉的手,将她抱上了主座,自己则在一旁最近的位置坐了。

沈嘉仪被两人的对话弄得一头雾水,那双小脚穿着月白色的绣花鞋,忍不住踢踢顾承霄的腿,小声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呀?这位老嬷嬷是谁?”

顾承霄捉住她乱动的脚,塞到主座下侧的绒垫里去:“这是你母亲当年最贴身的丫鬟。”

“母亲身边的?”沈嘉仪愣愣的,一双杏眸里流露出些难受。母亲身边贴身的丫鬟,为何近日会出现在王府?

还没等她理出思绪,董嬷嬷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浑浊的眼睛流出热泪,“王爷,当年谢家大姑娘突然暴病而亡,其实另有隐情。”

她活了这么久,刚才看到杀名在外的摄政王对小主子关怀的动作,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她心里存着希冀,也许当年姑娘蒙受的冤屈,这位高高在上的皇族骄子可以让当年的事大白天下。

顾承霄早就料定般,寒霜般的深邃眼眸看向跪着的人:“是何隐情?”

“现在的永安侯继室是我家大姑娘同父所出的庶出妹妹谢渝,早在闺阁时就是摁不住的性子,嫉妒大姑娘嫡出的身份,不知道私下里使过多少回绊子。”董嬷嬷提起继室时,恨得咬牙切齿,“姑娘生下小主子第二天,还在闺阁的谢渝突然跑到永安侯府,带来个脑满肠肥的和尚,说是要给姑娘祈福。”

“当时永安侯也在,那和尚突然胡言乱语,说姑娘私通外男,这孩子也不是侯爷的亲骨肉,而是那名私通的男人的。那和尚说得跟真的似的,还掐指算卦让人搜出了故意提前藏在府内的证据。侯爷当场气得吐了血,对姑娘质问了几句,姑娘只恨枕边人不相信自己,也气得晕了过去。”

“此事虽被侯爷压下密不外传,可他到底对姑娘有了猜忌,一连几日都没回府。姑娘在月子中本就柔弱敏感,经此一遭身子更加不好。”

“所以,母亲就是在这种境地下染病去世的?”沈嘉仪听得眸子里早就泛上了水意,心里又酸又涩,险些从主座上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