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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熙熙攘攘,车内香气袅袅,一身玄衣面色俊冷的男人轻抚小姑娘纤弱的背,一下又一下,寒冷凤眸里流露出压抑的神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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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与永安侯府相距不远,很快,马车就已行至侯府,为避免外人起疑,顾承霄对外只称下恤臣子。

永安侯已知摄政王此行,意在陪大女儿回侯府祭拜生母,他心里虽不是滋味,却一点都不敢怠慢,一个时辰前就差人在侯府大门口守着望风了。

等到马车堪堪停在侯府门前,永安侯早就堆着笑,将一众人等迎了进来。

沈嘉仪从始至终垂着头,待行到人少处,她嗫嚅了片刻,还是轻轻叫了声:“爹爹。”

永安侯走在前头不远处,听到这声细细柔柔的“爹爹”,他微不可察地顿了下步子,百感交集,应声道:“哎!”

他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眼这个被自己冷落了十几年的大女儿,心中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儿地用上,嗓子里酸溜溜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么多年了,每逢亡妻忌日,永安侯总要抱着妻子的牌位哀叹良久,思念着二人年轻时耳鬓厮磨的时光,可纵使对亡妻情深义重,可面对妻子生下的骨肉,他却胆怯地不敢靠近,更不敢再去查实当年的闹剧。

都过去了,他逼着自己接受,过去的那些伤疤,都已经结痂尘封,也再没有必要重新揭开。

他心里叹了口气,就算提起又如何,死无对证,永远是一桩迷案。

仆从都被屏退,永安侯带着顾承霄和沈嘉仪来到了沈氏祠堂。

顾承霄有意让沈嘉仪与亡母独自说话,巧雨的说辞也需要得到证实,遂看向永安侯:“本王有事与沈侯商议,可否移步书房?”

永安侯恭敬道:“书房就在不远处,王爷请虽臣来。”

顾承霄捏了捏沈嘉仪的肩,以示宽慰,与永安侯一道离开了朝书房走去。

祠堂外只剩下沈嘉仪一人。弄月在远处守着,沈嘉仪朝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