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过去了那么多年,望泞还是那副娇憨的样子,怎么也改不掉,我也没有想让她改过,这样挺好的,她拉拉二胡,就像是曾经和大家一起奏乐一样欢乐。
又得说回去了,我最应该感谢的人其实是慎娘,当年我之所以选择来朱颜辞镜楼,是因为所有的乐坊里面只有慎娘说了,哪怕我进了这里,依旧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我私心里还是想钻研医术,继承阿爹的衣钵的。
慎娘对每个人真的都很好,就拿我来说,我喜欢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整人也好救人也罢,只要是我想要的药材,常见金贵,慎娘都会给我搜罗来,对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许用到客人身上。
我又犯了老毛病,喜欢跟人唱反调,为了试药,楼里的花草树木和小丫头可没少遭我毒手,成的差不多了我再用到那些不喜欢的客人身上。
闹得最厉害的一次是因为望泞,有人想对她用强,被我发现了之后先安顿好了望泞,然后我随着那个人去了房中,把自己做的药粉倒进酒里哄着他喝下去了。
那之后的一个月他都浑身发白发抖,险些闹出了人命。
我也是后怕的,我没想到量下的太猛了。
总之慎娘第一次骂了罚了我,要不是望泞哭着替我求情,琬琰那里我还有一顿鞭子要领。
回去之后望泞哭的可凶了,我不耐烦安慰她,她就哭的更厉害,我实在被噪的头痛,自己出去了让她一个人在房里哭。
出去的时候碰上了南嘉,她又开始冷嘲热讽了,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好像一直都是那样,她尖酸刻薄,我幸灾乐祸,每次闹的时候大家都看着,我们也没什么避嫌的心思,该怎么吵就怎么吵。
我真的习惯了这样,所以锦颀死后她的改变让我也很难受,南嘉不该是那种样子的,我试着对她温柔一点,想把她从伤痛中带出来,都是徒劳的。对于南嘉来说,我们对她态度和相处模式的改变,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她,她最好的朋友离开了,她脆弱到要所有人都很小心的对待她,她不想这样的。
再到南嘉死的时候,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那么多的血啊,和我阿爹阿娘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哭喊着想要为她止血,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清空了一般,手忙脚乱的从荷包里拿出许多药来,想喂南嘉吃下,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直到停止。
就那么一会的功夫,我又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不是轻易会被打倒的人,可在天牢的那两个月,我无数次的想过放弃,起先是我还安慰着让望泞不要有轻生的念头,最后执念最深的竟然是我。
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呢?说着不在乎,没所谓,做出比谁都潇洒的样子,没有人知道我经常会看着父母的遗物哭,被客人或者夫人羞辱之后回到房里掐自己身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