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也才只有十三岁。
唯一让我觉得世间还有温情在的是,我阿爹救治的那个铁匠铺师傅带着自己的几个兄弟冲上山去砍死了那些山贼,他也没能再回来。
我在那一年看清来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不论我走到哪里,那些恶意和诋毁都没有停息过,最后我看开了,我不想再去在乎别人的目光和评价,我偏要和所有人对着来,她们说我下贱肮脏那我便投身乐坊坐实这名头好了。
由他们说去,我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再也不用听到那些难听的话了。
我的一时意气,却让我收获了太多真挚的感情和欢乐。
当时我是韶园年纪最大的一个,比起她们来说要懂事许多,我专心的练着舞蹈,努力学着姑姑教的东西,让自己忙碌起来,这样就不会经常想起那些伤心的往事了。
我脾气很坏,跟人打交道总是嘴上不饶人,我也懒得去改,韶园的人都不太喜欢我,尤其是当时的南嘉。
那时候我和南嘉爱吵架可是出了名的,两个坏脾气的人待在一处,哪天不吵架才是浑身不舒服。
倒也真的奇怪,就算天天吵架,我和南嘉还是大家心目中关系很好的一对。
真的想不通。
再后来一点,望泞逐渐走进了我的视线,她实在太小太默默无闻了,要不是有次撞见有人欺负她,我还真的对她没有任何印象。
我就见不得谁欺负谁,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舀了一瓢水泼过去,把那几个人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反正从那以后韶园再也没有人敢说我的坏话,连南嘉那几日看了我都绕着走。
望泞也就是在那一次缠上了我,经常来找我说话,小小的一只,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也不好拒绝,当然我也很嫌弃她太笨了,胆小如鼠的样子让人恼火。
不过她是个好人,我就勉勉强强带着她吧。
这一勉强就是几十年,朱颜辞镜楼十六年,再到出去的所有岁月,我们都是在一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