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鹿总会如她所愿……总会。”
她慢慢垂下眼睑,声音渐低,“到后来,泽鹿好像就只是为了抚琴而活着。”
“小泽鹿,我不知道你的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你得明白,喜欢是喜欢,习惯是习惯,你现在把这两者弄混了,你现在不是为了抚琴而遵循你母后给你设的规矩,你是习惯了把自己放到框架里。”
“很多人很多事,到最后都可能和以前不一样,听过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么,任何喜欢在伴随着压抑的情绪时,刚开始或许还能自我开解,但久了以后,很多人就坚持不了了,因为喜欢被消耗了。”
殿内一片寂静,隐约间能听到夏日虫语。
白泽鹿安静片刻,“泽鹿舍弃不了。”
“那就不舍弃。”
千清伸出手,撩开她额边的碎发。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但泽鹿好像……遇到了另一个想要得到的东西。”
“是什么?”千清问。
白泽鹿没有回答。
“那就去拿。”千清说。
白泽鹿似是想笑。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见了她眸底一闪而过的晦涩。
但殿内没燃灯,只有隐约的月光。
他再次去辨认时,那双潋滟乌瞳里只剩下平静。
“倘若去拿,泽鹿便再也不能抚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