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只有一个人,长发倾泻,像是刚沐浴完,只着浴袍,正一手支撑着脑袋,背对着他在贵妃榻上懒洋洋地歇息着。
江尘见他毫无防备的模样,便右手拿稳了花瓶,左手提好了裙子,蹑手蹑脚地向他走去。
“芙蕖姑娘,真不愧是百两黄金换得一夜风流的春满楼花魁,让我好等。”男人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十分起劲。
就是现在。
江尘神色一动,捏着花瓶的手松开,直直地往男人的后脑勺上冲去,眼看着便是毫厘之差,此刻却异变突生,男人猛地转过头,花瓶便跌了个空,碎落一地。
男人见有人想袭击自己,紧接着很快用力地捏紧了江尘的手腕,直捏得那白玉无瑕的手腕上一道青紫,男人有武功底子,江尘自然不敌他的力气,他本想好好给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一个教训,却又在看清江尘的面容和喉结之后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脸上的冰冷嗜杀缓缓消逝:“如此美人,却是男子?”他凑拢江尘之后细细端详一番,眼底竟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
男子毫不加以掩饰的侵略目光直让江尘恶心,他疾言厉色道:“别碰我!放开你的脏手。”除了叶寒枝之外,任何女人对他有身体上的接触他都会心生厌恶,更逞论男人了。
谁知男子非但不听,反而还变本加厉地将江尘另一只手也制住,用力地将他抵至墙角,竟不顾江尘的挣扎,便开始强行剐江尘的衣衫,直露出他半个肩头来。
江尘眼见这男人竟然来真的,发了疯一般拼死抵抗起来,牙关狠狠地咬向男人的右手,只咬得鲜血淋漓。
男人吃痛,下意识地用力甩开江尘,力度之大竟让江尘的脊背狠狠地撞在了墙上,江尘闷哼一声,默不作声地吞下口里的血沫,强忍着用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一双眼睛厌恶又警惕地看着男人。
“瞧瞧,你这又是何苦呢?”男人无奈地耸了耸肩,舔了舔自己的伤口,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他们闹出的动静属实不小,搜查的人听见声响,厢房的门很快被打开,几个彪形大汉钻进来,一见江尘便是眼睛一亮,直冲过来揪住他的头发,两双手像是铁钳一般恶狠狠地押解住他,直让他动弹不得。
“他是你们春满楼的人?”男人眼里满是玩味。
“一个逃奴罢了,都是我们春满楼管教不周,我们这就回去好好管教他,还望郭大人有大量。”为首的人连连道歉起来,使劲地揪起江尘的头发,剧痛从江尘的头皮传来,他疼得直流冷汗,却不曾求饶半句。
郭天纵脸上却不见丝毫动怒:“逃奴?”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便卖给我。”
“这……”为首的人很明显犹豫起来,但他心眼活,转得也快:“两日后便是他的开苞之夜,价高者得,郭公子若是出马,那一定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