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叶寒枝嘴里包了东西,含糊不清地点了点头,递给江尘一双筷子:“你也吃。”
江尘低应一声,顿时笑弯了眼睛,一双美目葳蕤潋滟,荡开细碎的波光。他挨在叶寒枝的旁边,自己不时吃一口,大部分时间都在为她布菜。
他看着她的眉眼笼在朦胧的烛光里,不似平日里那么冷漠而遥不可及,忽然一声灯花炸开,两个人近得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他忽然觉得,毕生所求也不过如此。
“轰——”忽然道道扭曲的银弧,像是一根巨鞭打向了暗沉的天空,将夜幕一分为二。
电闪雷鸣,狂轰滥炸。
“陛下,烦请您从微臣的身上下去。”叶寒枝咬着牙说到。
江尘将头死死地埋进她的胸脯,像是只动物幼崽一般颤抖战栗,紧抓着她的衣襟不放:“枝枝,打雷了,孤好怕。”
叶寒枝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拂开江尘的爪子:“陛下敢将别人凌迟,还怕区区打雷?您真是……”她说着说着却忽然顿住。
江尘面色煞白,额上全是冷汗,嘴唇发青。
他抬眸凄凄切切地望向叶寒枝,三千青丝如瀑布垂在身后,眼尾的那颗痣就像是一滴凝固的眼泪:“枝枝,你知道冷宫的夜晚有多可怕吗?”
“每天晚上,都有女人在哭,和着风声遥遥地传过来,直至天色破晓。”他轻笑一声:“有的时候,也会有含糊不清的吵架的声音响起,声声咒骂皆是人间疾苦。”
“这些本来孤也能忍。直到孤满了十岁,身形渐长的那一年,在那个雷声轰鸣,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个淋湿了衣衫的太监探头探脑地进来,问孤他能不能在这里躲会雨。”
叶寒枝本来一直沉默着倾听,却不自觉地捏紧了双手,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沉声道:“然后呢?”
江尘低笑一声:“他起初倒还像个常人跟孤说说笑笑,后来的吸了几口大烟后,眼神就变了。他把孤抵在墙角,扒孤的衣服,孤不从,他便对孤拳打脚踢,并不解气,甚至拿出了鞭子打。”
“那天的雷声和今晚一样大,孤打不过他,孤怎么逃也逃不走,被他一次又一次地拖回去。拼命喊救命,却都被雷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