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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她亲生母亲杜容的前车,冷阅还觉得自己此话颇为委婉,不然更难听的话都在他肚里打了好几个滚,终究咽了下去。

杜欢相信暴躁的凌国师大概真做得出来这种事情:“你当我傻?凌老头难道不给我准备嫁妆?”听冷阅说国师府极尽奢华,逢年过节魏国权贵的礼物流水般送进去,作为凌子越唯一的女徒弟,他当闺女养大,本地习俗也应该有嫁妆。

她倒不是贪图凌子越给原身准备的嫁妆,不过是不想在冷阅面前服软,以此为借口罢了。

冷阅当了真,总算满意的回了魏国,顺带着还替她捎了封给谢润的回信。

魏国国师府,凌子越见到风尘仆仆的二徒弟,听说小徒弟除了捎了点舒州特产回来,连封家书都没写,气的暴跳如雷:“臭丫头,真当自己翅膀硬了?”又担心她做出杜容年轻时候的事情,小心翼翼打探:“你估摸着她与燕国那位端王……”

冷阅将自己与杜欢的赌约讲出来,拍着胸脯保证:“她还惦记师父给她准备的嫁妆呢,定然不会偷偷与封晋成亲,师父大可放心!”

凌子越愁哟!

他是担心偷偷成亲吗?

他担心的是小徒弟不晓人事,被姓封的骗了,珠胎暗结。

但她态度太过坚决,枯木逢春术的内功与封晋的惊雷掌合练,进境确实一日千里,以她从小练功的习惯,这简直是修习本门功法的不二捷径,凌子越也舍不得放弃此捷径。

“你先下去吧。”

冷阅问及京中情形:“小师妹还给谢太子捎了一封信,太子殿下近来在东宫吧?”

“太子不在东宫,还能在哪?”凌子越听说小徒弟给自己没捎来一片字纸,反而给谢润写了信,内心更是不平衡,也怀疑她依然情系谢润,此时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初我就不阻止她跟太子殿下的事情了!”现在鞭长莫及,连人都揪不回来了。

第七十章 二更

魏太子谢润的日子过的并不好, 可以用一句话概括,老婆与他同床异梦,心腹大臣都想逼他干掉自己的兄弟, 做梦都是臣子劝谏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嗡。

魏帝龙马精神, 后宫嫔妃环肥燕瘦,各款美人都有, 他倒是雨露均沾,于是儿子跟地里的庄稼似的一茬茬长起来, 光是与谢润年龄相近的成年皇子便有好几个, 还有下面正茁壮成长的弟弟们虎视眈眈。

原书之中, 魏太子之所以能够冷心冷情不择手段, 与魏帝炼蛊似的养儿子的方式分不开。原主虽然高坐太子大位,可惜下面的兄弟们都想尽办法要把他拉下去, 等他从阴谋诡计里挣扎出来,便练成了一副百毒不侵之身,无论是骨血兄弟还是美人情深都是他帝王之路的踏脚石。

但谢润本人性格宽厚, 刚过来的时候惊魂未定,窝在东宫不肯出来, 外间都传太子殿下韬光养晦, 加之国师在侧护持, 震住了一干心怀叵测之人。

谢润自燕国回来与长宁公主成婚之后, 自感这桩婚姻毫无感情, 并且怀疑当初被长宁公主设计——不然没法解释她如何在自己床上之事, 因此两人至今不曾合房。

长宁公主也志不在经营圆满的婚姻, 且对前世风流无度的谢润深恶痛绝,除了日常监视他的动向,对外间传闻太子与太子妃貌合神离之事一笑置之, 竟不做遮掩不做解释。

原本东宫还能因太子韬光养晦而少人窥伺,如今却因太子夫妇婚事不谐而遭人惦记,连朝堂上都有了不同的声音,质疑太子的能力。

凌子越为此已经找他谈过好几次,企图让太子打起精神应对。

冷阅来送信的时候,正赶上太子夫妇俩用膳,这是东宫两位主子日常唯一正式会面的场合,通常都是打个招呼,偌大的桌子一人在东一人在西,沉默着吃完便各回各殿。

今日因着杜欢的信,两人难得同时说话:“快请!”

冷阅不止带来了杜欢的信,还有她为太子夫妇准备的舒州特产,奉上礼物简单寒喧几句便告辞而去。

何嫣一目十行读完了杜欢的信,还当她在信中说的魏太子是另外一个人。

杜欢有感于谢润信中大倒苦水的凄惨状况,况且眼前的状况也不适合和离,不然东宫更遭人惦记,只能尽力撮合两人,故而在信中将谢润夸了又夸,从他“宅心仁厚性格温和”到“为人着想不计名利”等语,若她能够加深了解,便知谢润定然是位好丈夫。

她对两人之间的事情所知不多,但还是希望两人能够将日子过的平顺和美,又认真替何嫣分析她当前处境,回蜀国无望,在魏国别无依靠,除了太子谢润,也该为自己的将来好生打算。

总之苦口婆心,劝她与谢润好生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