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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祖父一直崇尚儒学教育,认为为人应当学会谦逊,鼓励和肯定只会助长人的自负心理,你爹爹也是这般长大的,因此便自然而然地将这种教育方式,用在了你身上。”

“当然,这不能作为爹爹忽略你感受的借口。言儿,爹爹想说,这么多年来,爹爹做错了事,而且是很大的错事。爹爹忽略了你的感受,从来不曾为你想过,言儿,爹爹现在向你认错,还来得及吗?”

泪水再也止不住,温若言抱住父亲嚎啕大哭。到底是亲生父女,怎么可能不原谅呢?

有些隔阂埋在心里多年、伤害了自己多年、影响了自己多年,看似永不可原谅,但其实我们想要的,不过是一句父母的道歉而已。

简简单单的一句道歉,大多数人却是穷尽一生,也无法等来。

而真正等来的那一刻,这一生在父母身上所受的委屈,都会从此烟消云散。

“好了,再哭下去,爹爹就得去换身衣裳了。”话音刚落,温若言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长平侯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笑了就好,这几日可让我们担心坏了。言儿,爹爹知道你心里无比担忧,我和你娘亲又何尝不是呢?但是担忧的前提,得保障自己的身体健康吧?你若是倒了,可让我们怎么办啊?”

“对不起,爹爹。”她吸了吸鼻子,扯出一个笑容,“我这就去吃饭,以后不会让你们担心了。”

他笑着抚了抚她的发顶,“这才是爹爹的好孩子,快去吃吧。”

温若言走到桌前,几日不曾好好进食,这会儿虽然仍是没胃口,但器官比她更需要食物,于是狼吞虎咽地用起餐来。

她的心情总算好了些,可没想到,之后几日,战败的消息接踵而至。

听说赫连卿已经接连失去了又三座城池,且都还是重要关隘。这等军报任何人都只能打听到胜负,却打听不到具体缘由。

她曾进宫去问过舅舅,但舅舅却对战事闭口不言。她也理解,毕竟这是极为严密的最高机要。

可是什么也问不出来,她就越发担心。虽说赫连卿征战多年,身经百战,但现今这种形势,让她如何不联想到那个万一呢?

世事无常,意外之所以叫意外,正是因为它的出现永远出其不意啊。

于是好不容易养回去的几斤肉,又在这段时日急速掉了下去。苏遇宁每日都会过来陪她,聂栖也在战场上,她也同温若言一样担心,因此更多时候,她安慰温若言的话其实也是在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