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不去送他,他就一定会回来的吧?只要她还没有原谅他,他就一定会想着这件事,拼了命也要回来的吧?
他向来是个遵守约定的人,他说过要向自己赎罪的,罪还没有赎完,他一定会回来的吧?
温若言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又自己一遍遍的去肯定,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心一点一点坚定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里,她是什么东西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长公主看着担心,便在她的食物里下了点催眠的药。
好不容易让她睡着,可她又被梦给魇住了,冷汗在额上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嘴里不停地念着赫连卿的名字,长公主又只好将她喊醒。
如此每日反反复复,本就纤瘦的温若言一下子掉了近十斤左右,看得长公主是每日以泪洗面,生怕女儿哪日撑不住就这么去了,到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
长平侯更是心中愧疚,这几日他总会想起温若言小的时候,只爱粘母亲不爱粘他。那个时候他还以为女儿家都是这样的,可如今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他一直以为正确的教育方式,扼杀了她所有对父亲的爱。没有人是不需要被肯定的,可他觉得,肯定只会让女儿自负,因此他习惯了不对她做的任何事加以鼓励。
甚至连她跟小伙伴吵了架,明明是小伙伴的错,他也会让女儿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可是自己却忘了,站在女儿的角度去思考。
这几日温若言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他这个做父亲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越发悔恨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
今日本来是长公主来哄她吃饭,长平侯却拦住了夫人,自己端了餐盘进去。
温若言坐在床边靠着床头,那张原本圆润的脸颊已经变得消瘦,双眼无神地盯着空气。
长平侯将餐食放在桌上,坐到她身边来,“言儿,你若每日如此,是等不回来他的。”
“我没有在等他,我只是吃不下。”她斩钉截铁地否认道。
长平侯叹了声气,摇了摇头,“这几日我在想,当初同意把你嫁给赫连卿,或许真的是一个错误。”
听见这句话,温若言才终于有了反应,视线从空气转移到自己的父亲身上,等着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