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羞色让她此刻有些许后悔,可话说都说了,人也已经躺了上来,现在后悔也晚了。于是便只能保持着比木头还安静的沉默,闭上双眼强行让自己入睡。
可她已是睡了一天一夜的人,现下哪里还睡得着?任凭她将眼帘盖得再紧,其他四官的感知能力仍是无比清晰。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身旁那人的呼吸,以及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被褥。
半晌,赫连卿稍微动了一下,她的心立即提了起来,将眼睛闭得更紧了些。
“言言。”粗沉的声音从自己后脖颈传来,那人幽幽问道:“我可以抱你吗?”
温若言浑身一僵,原本稍稍平复下去的心跳又陡然加快,她想开口拒绝,可话一说出,却不知怎的又变成了“可以”二字。
自己真是烧昏了头了,她如是想着。
话音刚落,忽觉腰间一沉,一只沉重的男子手臂就这样搭在了自己的腰际。
只是那般轻轻搭着,并未做什么其他的动作,连手掌也未曾移动半分。不过片刻,身后便传来了沉稳绵长的呼吸。
这是…睡着了?
温若言动作轻缓地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的躺着。眼前人果真已经睡着了,许是因一夜未眠,又绷着神经照顾她,故而入睡得极快。
她眨巴着圆溜溜的眸子盯着他的睡颜看,不得不说,赫连卿的样貌的确属上等中的上等。
这上等不是因他长得有多俊俏,而是因为他的脸部轮廓极为立体,天生自带一股王者霸气,好像生来便是该领军千万,从无败绩之人。
加之常年经受漠北风沙的洗礼,他的霸气里又裹挟着粗糙的阳刚之气,俗称,男人味。与京城里那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少爷,亦或是那些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自是截然不同的。
以往温若言讨厌他身上这些气质,看着又凶又粗鲁,说不准小两口吵起架来他还会打女人呢。
可这些日子与赫连卿相处,他不仅从未与自己起过争执,而且还处处让着自己,顺从自己,与他那外表简直是天差地别。
她忽然想起来,小时候爹爹曾教过自己,有些人外表斯文有礼,内里却藏着一颗狼子野心。而有些人外表粗鄙不堪,内里却始终对世人保持着最大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