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来之前小憩了会儿,无妨。”
他坐在自己的床边,替她拢好额前已经风干的碎发,柔声问道:“今日我告了一天假留在家里照顾你,还要不要再睡会儿?”
她原本是想说不用的,可忽又想起他是一夜未眠的人,若是自己说不用再睡,他肯定说什么也要陪着自己。想了想,她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你再睡一会儿,我守着你。”说罢,正欲给她盖上被子,却被她蓦地轻按住了手。
只见她那张因生病而苍白无血色的小脸,竟难得泛上一抹匿于白雪之中的淡淡嫣红,一双明亮的大眼扑闪着羽睫,细声细语地开口问他:“你…你要不要,同我一起睡觉?”
赫连卿登时只觉自己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心脏猛然停跳了一瞬,差点儿背过气去。
喉结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嗓音也染上了几许喑哑,“言言,你,你生着病呢,等病好了再…好不好?”
“赫连卿!你想什么呢!我说的睡觉就只是睡觉,你又想哪儿去了?”她嗔了他一眼,旋即背对着他躺下,自己将被子一盖,“不同你睡了,老是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上次埋了尤莱的匕首时也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怎么男人的脑子里尽想些这种事情?
早知道,她压根就不该为他着想!让他自个儿猝死算了!
瞧着她生气了,某位想歪了的人赶忙上前认错,“言言,我知错了,是我脑子犯了浑。你烧刚退下,别把自己气坏了。你安心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你若是渴醒了我还能第一时间给你倒杯水。”
若要说温若言浑身上下都是缺点的话,那她唯一一个优点便是刀子嘴豆腐心。
也不知这人是不是抓准了这一点,愣是在最后补上这么一句话,听得方才还在兀自生气的人儿,此刻又立马心软了下来。
她回头望了那满脸无辜的人一眼,撇了撇嘴角,“算了,你上来罢。”
话毕,便自个儿往前挪了挪,将外面的位置腾给他。见她这番动作,赫连卿的脑中只听嗡的一声,接着手脚不听使唤似的,缓慢地脱了鞋子和衣而卧在她身旁,胸腔里那颗小东西的跳动如鼓点一般,声声砸在他的肋骨之上。
但有此番心情之人,又何止他一个呢?
感受到身旁遽然传来的温热,背对着他的温若言早就烧红了满脸,僵硬的维持着一个姿势连手指头也未曾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