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讨厌疼痛的。
贺如弦顿了顿,像是没有预料到对方连躲都没躲。他收刀后退,转身背起贺如钰继续仓惶地逃亡。
狐妖茫然地捂住腰间,痛觉慢慢涌上来,随即听到背后远处响起了秩序井然的脚步声:“足迹还是新的,他们绝对逃不远,走,天黑以前抓捕他们归案!”
他看向那隐没入草木的凡人,低头将他们的足迹改成了反方向,施法治愈腰上的伤后悄悄尾随那对凡人。
狐妖静悄悄地跟了几天,就这么不远不近地注视着,看着他照顾着那紫衣少年,从他们二人互动和称谓里,才逐渐摸清了他这一世的身份。
一个尽力保护着小主人的倒霉蛋。
天黑,贺如弦点了一小团火,守到贺如钰安睡过去,而后抬头轻声说:“你出来吧,我早发现你了。”
他发了会呆,从黑暗里显身而出,离在他五步之外坐下,轻声问:“你怎么发现的?”
贺如弦安静地拨了会火,抬手把腰间刀解下往身后丢去,低声答:“我猜的。”
“……”
他默默无语,沉默了一会忍不住抬眼望去,望着火光映照里几世不变的眉目,依然瞧得入神。
贺如弦看向他腰间:“你的伤口……”
“无碍。”他垂眼摸着腰间挂着的酒葫芦,“我不是凡人……是一只妖怪,你伤不了我的。”
一阵寂静,他疑心贺如弦是被吓着了,抬眼看去时却发现他熄了火。黑夜里,那双眼睛比月光亮。
“狐妖,是么。”贺如弦看着他说,没有任何疑问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