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答应了郝宿,要用温水,即使对方看不到,范情也不会违背自己对郝宿的承诺。
温水只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太舒服了。舒服到他会眯着眼睛,继续那些不合时宜的想象。
自从郝宿跟他们来过俱乐部一次,之后就经常会陪他过来。
陪他。
范情在心里擅自用了这个词,这样理解也没有问题,因为最开始的时候郝宿就说过了,想要多跟他待在一起。
旖旎的画风陡然转向了实际,范情想起自己下个学期就会出国的事情。
他现在只是向学院打了个申请报告,但要用到的那些材料他这几天也都陆陆续续准备齐了,只是学院不催,他也就没有交过去。实际上以范家的实力,如果他想出国的话,随时都可以,之所以这样循规蹈矩地行事,无外乎是不舍得郝宿。
潜意识里,他并不想走。他在等待一个能够留下的机会,哪怕根本就没有。
就像是用钝刀子割肉,一块块的,既疼,又始终抱有奢望。
温热的水花从水龙头里喷洒出来,将范情的头发打得更软。
黑色的短发如果没有特别打理的话,发尾通常都会卷起来一点,将本身的矜冷感冲淡。
前几天郝媃和范理难得有空,跟他们兄弟俩分别谈了谈心。
在问到范情为什么要出国的时候,他也只是语焉不详地表示想出去多看看。
“那么远的路,你舍得宿宿吗?”
郝媃不愧是范情的妈妈,一语中的地拿捏住了他的弱点。凡是在范家的人,有谁不知道范情最宝贝的就是自己这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