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逃

几人朝迟玉他们抬了下巴,“至少是过了县试府试的。”

迟玉“哦”了一声,又问了一个问题,“不知几位可都及冠了?”

那几人不知她什么意思,都点了头。

迟玉可就笑了。

“原来几位二十多岁也才过了府试而已。我们家三爷就不一样了,今岁才十八。”

她倒是把钟复川的年岁算得明白。

钟复川瞧了她一眼,见她下巴抬得比那几个人还高。

“您几位二十多才过了府试,这辈子想中状元,估计得活一百年吧?”

钟复川没忍住,在这句话里笑了一声。

唐百和阎家兄弟都笑了。

陶陶倒是没笑,认真说了一句。

“嗯,那可得仔细活着......”

那几个人脸色都变了。

钟复川敛了笑,神色淡淡扫过那几人,不欲与他们争论,叫了迟玉去临窗的一边坐下。

“吃饭吧。”

那几人却气得脸色发青,圆脸男子还朝着钟复川迟玉他们这桌的方向,吐了口吐沫。

“晦气!”

迟玉当即就要站起来,被钟复川拍了肩膀。

“不必理会,吃饭吧。”

迟玉撅了嘴,想到从前钟复川也是这么好脾气,禁不住嘀咕了一句。

“你这样,是会被人欺负的。”

男人听了,止不住又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

她相貌与三年前变化不大,生起气来,就更像了。

钟复川没说什么,收回了目光,而后又瞧了那几个钟家人一眼。

恰这几人催促掌柜的上菜,“再不上菜,就退钱!别以为我们非要在这里吃,这里可晦气的很!”

话里有话地说着,还向钟复川他们瞥了过去。

迟玉真定不住了。

钟家人是怎么回事?钟复川得罪他们哪儿了?一个个都是如此态度!

偏钟复川一惯地好脾气。

她刚要开口替他讨个公道,只听钟复川突然叫了掌柜。

“今日的大堂我包了,不相干的人,烦请掌柜的请他们出去。”

话音落地,那几个钟家人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

阎宽也站了起来。

他虽然只一个,但在这群弱书生面前,能敌十个不止。

不过钟复川倒是无意闹事,直接叫了唐百拿了一锭银子放到了桌上。

这一下,不用他开口了,掌柜的直接吆喝了伙计,把这群钟家人请了出去。

甚至连饭菜钱都退给了他们。

这几人只有干瞪眼的份,想强行留下都不成。

明明是一群读书人,却跺着脚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们一走,大堂立刻清静了。

迟玉看了一眼钟复川,暗暗想,果然不似从前那么好脾气了。

这样才好,这样她就放心了。

她笑了起来。

钟复川点了点桌子,看了她一眼。

“人不大,气性不小。”

迟玉:“......”

那不是替您老生气吗?

......

回了客栈,迟玉趁机揪了唐百在一旁问话。

“那些钟家人是怎么回事?三爷得罪他们了?”

唐百说当然没有,“三爷才不会似他们那般没品。”

但提起这个,唐百叹了一声,“他们这么厌恶三爷,乃是因为一桩不太好的事情。”

“什么事?”

唐百一口气说了上来。

“三爷的父亲得罪了朝廷里的高官,被高官打击报复,人已经没了。钟氏族人害怕被连坐,急急忙忙与三爷这一枝撇清关系。”

迟玉听得愕然。

原来钟复川的父亲没了。

难怪过了三年,他才开始举业。

可人都没了,那高官还能如何?

“是哪位高官达人?行事如此厉害?非要置人于死地?!”

她记得当时在绍兴,钟复川之父是六品通判。

虽然官不大,但也是正经进士出身的有品级官员,怎么被说害了就害了呢?

可唐百却朝她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