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年一双黑色的老布鞋,穿臭了也不会刷,直到熏得桃桃受不了,她带着面罩和手套跑去他房间把鞋子拎出来扔进水缸泡着,一开始水还是清的,泡几个小时候就变成黑水了。
桃桃给李三九刷了很多年的鞋,认得他鞋子的痕迹。
“李道长没有拦你?”
“他死了。”
林泉静了片刻,轻声说:“连李道长都棘手的事情,你应付不了的。”
“应付不了与不愿应付是两回事,解剖楼事件是老头子的心病,我不来一趟,他在九泉之下多半不会瞑目,要是让那些学生死在这,他多半还要半夜托梦来骂我。”
“你要是死在这里呢?”
桃桃瞄林泉:“你咒我?”
“只是合理担忧,毕竟你和我加起来连李道长的腿毛都打不过,更别说楼里的恶鬼了。”
“大不了下去和老头子大眼瞪小眼一起投胎,你既然是混沌冢的人,就应该知道十八岁是我的死劫,就算不死在这里也会是别处,对我而言没什么分别。”
林泉没有再说话。桃桃在房间转了一圈,桌椅染上锈色,木头发出腐败的气味,墙上挂的人体器官图已经泛黄,纸面上黏着恶心的褐色污渍。满地纸张,有的是稿纸,有的是书本,几乎无处下脚。
桃桃捡起几片碎纸,发现上面全是陈年的血迹。
房间的窗户也封着鸦指桃木,除了手电的光源外没有一丝的光亮,废弃了二十年不见天日的荒楼阴冷无比,寒气从青砖地上渗起,通过脚底板蔓延至身体各处。
在房间的角落里,林泉捡到一个本子,他递给桃桃:“好像是本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