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柳亸花娇美目盼兮之绝色女子正于一禅房内坐定,时不时朝那院内探眸瞧去,倒似是在等谁人,一旁立身站着一位老嬷嬷。
不久,那内院的檐下正跨步走来一姿容清冷芝兰玉树的男子,是沈肃容。
沈肃容入内,那云季芙的眼波含春只当瞧不见,从袖襟中拿出一本书册来,这上头是他押的会试题,又另寻了太学与内阁的大学士们旁敲侧击,不说全然能中,但已然是八九不离十,这样的大费周章,皆是为了那脓包的沈霂容。
“你将这一份书题寻着机会给沈霂容瞧上一瞧,你父亲原是鸿胪寺卿,想来他不会有疑。”
云季芙闻言,抬手便要来接那书册,不想沈肃容反手将那书册按在了桌案之上,冷了声线,“你可想清楚了,如今这般走下去可便再无回头之路。”
云季芙垂了眼眸,那眉如山黛,只稍轻蹙凭谁人瞧了都会不忍心,“瑾怀,为了你……”
不想,那云季芙连话头都不曾开,便被沈肃容一声嗤笑打断,“云季芙,我不是沈霂容,你用在他身上的那一套自不必用在我这处,何况你我不过各取所需,你亦不是为了我,往后莫再说这般谬言。”
沈肃容说罢,头亦不回得出了禅房,兀自去了。
徒留禅房内云季芙一人搅着帕子,只那面上沉沉,哪里有半点方才的靡靡之态。
一旁的齐嬷嬷见沈肃容已然走远,遂上前来,“入沈府的法子有千万,可倘或姑娘依着那沈二公子之言去做,日后那沈大公子真的挣得头名,怕姑娘于沈家难有立足之地啊。”
“更何况那沈大公子如今对姑娘情深似海,难保哪日姑娘色衰而爱迟。”
云季芙闻言,心下好一阵不耐,这些道理,她如何不知,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四品小官家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如今沈霂容对她正是浓情蜜语之时,入沈府算不得难事,可入了沈府要如何立足,才是正经,“倘或我不按着沈肃容说的去做,于他来说我便是一枚弃子,日后又怎会再帮我一分一毫。”
云季芙顿了顿,复转了声线,“且看吧,他如何说我照做便是,只我自有旁的法子教那沈霂容去不成那会试。”
云季芙说罢,随即起了身,行至那禅房外头的院子,瞧着院内栽着的一颗老树,才刚初春,枯枝上头不过冒了几片叶芽儿,连是什么树都勘不出个究竟。云季芙心下微叹,遂唤上齐嬷嬷便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