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顾长安也随即起了身,端了他面前的酒盏,行至霜澶的身侧,伸手抓住霜澶的手臂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面朝他。
霜澶本就轻瘦,教那顾长安没轻重得一扳险些站不稳,踉跄的几步才站定。
仰起脸朝着顾长安,敛着眉似是心下困惑,随即口齿不清道,“公子,你……寻我?”
那顾长安想来是教霜澶身上头的酒香谜了眼,献宝似的端起那酒盏,鬼使神差得蛊惑道。
“莫去抓那月亮了,你瞧,我给你摘下来了。”
霜澶眸光呆滞又迟钝,闻言,缓了缓才想起垂下视线,那酒盏中盈盈映着一轮玉盘。
面上陡然欣喜,连眼神都亮了起来,随即抬了手不管不顾得从顾长安手中将那盏酒接了过来,而后一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顾长安怔楞,一时都不及应,半晌,待脑中清明了些许,遂转过身,朝着顾寅只道让寻个女使来将人带回屋里头去,她酒多了。
顾寅得了令随即起身去了。
待顾寅回来时,霜澶已然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那女使小心搀扶起霜澶,不想霜澶当真是酒多醉糊涂了,倏地起了身,闭着眼睛口中含混大声道。
“顾长安——”
蓦得叫了顾长安的大名,不止顾寅与小女使,就连顾长安都心下怔楞,倒似是先头在太学里被夫子教训那般。
顾长安下意识得直起了背,端坐着,这便要听霜澶还能说出什么谬言来。
不想那霜澶又萎靡了声线,喃喃道,“顾公子,我于你有愧……”
顾长安只当她酒多,一时不曾将她的醉话放在心上。又吩咐说莫去偏房了,小院随意寻个客房今日暂且住下罢,没得路上折腾人。
“将她安顿好你便休息去吧,我这里不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