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七夕乞巧,虽时辰不早,街上却仍旧热闹。
霜澶从未有过眼下这样的心境,仿佛是重活了一回。
因着心下畅快,脚步也轻了起来。只仍旧想不通,沈远为何要违背沈肃容的意思,将自己放出府。
若沈肃容发现自己跑了,届时不着意寻自己便罢了,若是着意寻……
沈府还有自己的身契在,若是沈肃容报了官……
霜澶当即便想跑出城去,待出了京都城,沈肃容鞭长莫及,再想找她,便犹如海底捞针。
可眼下时辰已然不早,若要出城,连个马匹都寻不到,何况郊外荒无人烟,若碰上的歹人,也是不妙。
可若是寻了客栈,那沈肃容倘或今晚便发现自己跑了,头一个便是在城内客栈一一寻人罢。
霜澶无法,原还想着随意寻个农户家里借宿,但是自己身上还有些银钱,恐防遇到坏人。
左右都不行,既是出来了,霜澶便再也不想回那沈府去了的,自然万事皆要小心才是。
可眼下自己又能去哪呢。
最后,霜澶去成衣铺子里头买了两身男装,径直在那铺子里头换好了才上街的,自己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的还是女扮男装更为方便些。
霜澶也想,自己身无长处,洗衣做饭女红是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唯一样,自己那一手字还算能见得人。
如此,霜澶便在城内,寻了家书店,只说自己进城寻亲,亲还未寻到可盘缠已然用尽,会抄书,不要工钱,掌柜让留宿便可。
自然了,这家书店霜澶也不是随意寻的,是家不大亦不小的店。书店大了难保没有官宦人家的公子小姐上门,到那时若碰到了熟人便不美了。书店小了自然也不行,想来生计都难以维持,又怎会肯多养一个人多给一口饭食呢。
那掌柜瞧着已然不惑之年,还道世上有这样的好事,随即便铺了宣纸让霜澶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