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澶一时心虚,原就是鬼使神差自作主张送膳食来小院的,柳氏压根不曾知晓,遑论带话?
遂底气不足道,“这……倒不曾。”
沈肃容听罢,随即起身,又往那桌案去,却在回头之后,略挑了眉。
柳氏虽说心系沈肃容,但无事绝不来寻,何况柳氏原也不是多事之人,平白无故的送甚饭食。
沈肃容心下了然,嘴角几不可见得一扬,再坐定,又拿起了书,不紧不慢得翻着。
只虽说手翻着书,视线却朝霜澶看去,见她正在收拾,便有意揶揄。
“才刚前头你在想什么,叫你都不应。”
霜澶好不容易收了心思正拾掇着,不想蓦然被沈肃容点了。
没来由得漏了一拍心跳,自然不能直白说与他才刚觉得他连用膳都教人眼馋的,只霜澶一抬头,瞧着沈肃容正在瞧着她,倒似是在等着回话,随即嘴比脑子快,口不择言脱口而出。
“奴婢觉得甚是好看。”霜澶一顿,当即暗骂自己笨嘴拙舌,后头随即又加上,“公子的衣衫。”
沈肃容原是想稳坐钓鱼台逗弄一番那霜澶,却被霜澶没头没脑的这一句给噎住了。
随即脸面渐烧,连手指都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当真是手足无措,无法招架。
沈肃容眼神游曳,连再瞧一眼霜澶都不敢,只得在那书房来回看,蓦然又觉得怎么的今日书房这般闷热,再一瞧,果然只肖放了三块冰,天明明渐热,定是底下的小厮偷懒。
沈肃容抬起一手微微将胸口的衣襟捻了捻,在衣襟一松一紧之间,钻入了凉风,却没能教沈肃容这烦热之感消散。
沈肃容随即抬头,望向霜澶,见她低着头不语,连眉都不曾蹙一下,当即更是不爽利。
怎的眼下自己被她这随口一句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话搅得心神不宁惴惴不安,倒像个不曾入世的毛头小伙一般,再看她却像个出世入定的老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