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淮别去!”林氏吓了一跳,急忙追过去,“产房污秽,男人不能进去!”
“母亲,”薛令仪含笑挽住她,“二弟烈火似的性子,与其让他在外头煎熬,还不如让他进去陪着弟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林氏嘴巴张了张,虽然怎么都不放心,到底还是坐下了,没再说话。
产房里,文晚晚疼得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一双微凉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熟悉的温暖声音夹在熟悉的竹叶气息中,轻柔地围住了她:“我在,我陪着你。”
他来了。文晚晚累得不想睁眼,湿湿的泪顺着眼角流下去,又被他擦干,心头的惶恐无助一下子消失了,他在呢,他陪着她,无论如何,他都会陪着她。
从傍晚到入夜,再到深夜,文晚晚累得睡过去,又疼得醒过来,可无论什么时候,那双微微带着凉意的手都不曾放开过她,他一直都在。
身体疼极了,一颗心却安静沉稳,文晚晚闭着眼睛,努力调整呼吸,拼起了最后的力气,耳边听见产婆惊喜的叫声:“王妃加把劲儿,看见头了!”
疼痛在一刹那达到了极点,紧跟着响起了孩子嘹亮的哭声。文晚晚闭着眼睛躺着,眼泪滚滚落下。
她的孩子,她跟他的孩子。
“恭喜王爷、王妃,喜得麟儿!”
耳边上吵吵嚷嚷的,有人在笑,有人在说,所有人都在欢迎他们的孩子,文晚晚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终于看见了叶淮。
他眼睛湿着,薄薄的唇抿得很紧,产婆抱着新生的婴儿给他看,他只瞥了一眼,立刻又转回来看她,颤抖的手指胡乱擦着她额上的汗,带着泪意和悔意:“晚晚,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傻子。”文晚晚虚弱得厉害,声音发着飘,低得几乎听不见。
叶淮很快凑近来,耳朵凑在她嘴边,听见了她含泪带笑的声音:“是我们的孩子呢,我很欢喜。”
我们的孩子呢。叶淮后知后觉地,心里涌起一缕爱意,迟疑着从产婆手里抱过了孩子。
光洁的额头,饱满的嘴唇,像她,一双丹凤眼,两道飞扬的眉,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