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冰阳目光越过前方供台,瓜果飘香,紫绢粉绸,鎏金素银的盘鼎,铜浇铁铸的香炉。
他从褚施手上接过法印,小心供上。
“过了清明吧,过了清明,我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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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无聊困倦。
不仅叶萦萦每天静坐抄琴谱,吴炫更是叫苦连天。
与阚冰阳的静坐抚琴不同,郑休合是正儿八经地拖徒弟入道。
整日就是经忏,早晚功课都在忏,玉皇忏,雷祖忏,真武忏,朝天忏,各种忏啊忏啊忏啊……
他都快不认识“忏”这个字了。
于是清明节的前一天,赵丞问吴炫愿不愿意下山,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能下山,谁愿意待在这么个极乐世界。
叶萦萦也想下山,然而阚冰阳不同意。
“清明老老实实待在紫灵山,哪都不许去。”
他不由分说,抱着琴喊她跟自己去后山橖顶静坐。
吴炫那边早就已经坐着缆车下山了。
她都能想象得出来,那个吊儿郎当的臭男人坐在山下镇子的路边撸串喝酒,脸上的表情,有多么潇洒得意。
叶萦萦心中百般个不愿意,“为什么啊?”
阚冰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为什么。”
他盘腿坐下,将琴放在膝上,长衫上枕,杉木醇厚,琴徽在阳光下泛着贝母般光泽。
“坐下。”
又是这两个字,没什么太多的感情。
其实他也想说另外两个字,“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