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晟抵住心底酸软,抱住她:“我还有话没有同你说完。”
“嗯哼?”
这种时候,是不是要说叫人面红耳赤的情话啊?就好比,我也喜欢你?或者是,阿汀也是最好的?
桑汀有些羞耻地低了低头,他还没有跟她说过呢。
莫名的,她好想听一回。
稽晟却说:“我或许没有那么不堪。”
桑汀忽然抬头起来,对上男人深沉的眼神,她有一瞬的失神,却下意识选择了认真倾听。
“当年我虽错伤小百里,却也在胸口自剜一刀以抵偿,虽使诈攻城,行军打仗却有兵不厌诈一说,最终留东夷王一家平安于世,错手伤忠臣,那是头一次……犯病,所有迫不得已背信弃义的,我都竭力补偿过,除了战场杀戮与掠夺。”
稽晟没有掩盖什么,更没有过分夸大什么,一字一句,坦坦荡荡,他犯下的所有功过他都认,接纳自己的过失与不完美,是桑汀给他的信任;提起从前那些算不上良善的大义,是想告诉他的阿汀,他稽晟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不会叫她丢脸。
桑汀脸颊粉粉的,瞬的明白过来,耳尖有些发烫。她手心缓缓抚上稽晟胸口,轻轻按了按,眼眶湿润。
心口剜一刀,该有多疼?
她不争气掉眼泪,声音哽咽:“不用解释,我都知道。”
这一定是她听过最动听的情话,至少比她先前脑子里想的那种……要动人千倍百倍。
想着,桑汀小声念叨了一句:“我忽然好懊悔。”
稽晟眸光一沉:“什么?”
桑汀闷闷说:“当初我被猪油蒙了心,被谣言蒙了眼,先入为主,错怪你,看人的眼光着实差劲得很。”
稽晟怔了怔,旋即失笑,实则后来,他也差人去找过原先大晋流传的画本册子,拥有尖利獠牙和三头六臂的夷狄王确实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