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你啊。”语气寂寥又冷峭,是截然不同于上次相见时的恼怒。
奚长生心里更慌,不及回应,容央蓦地一笑:“早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
早知道……
不知是不是月色在变冷,变淡,面前帝姬的笑容越来越给人锥心之感,奚长生脚下不由自主迈开,似乎想要上前解释。
然而对面的人根本不给他任何回应的机会,眸光一敛,拂袖而去,身影虽然小小一个,却竟走出了决绝之感。
奚长生彻底呆愣在原地。
提灯的荼白、雪青慌忙去追,褚怿眉眼沉黑,静静把面前少年深看一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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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仪帝姬的马车驶离宫城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深秋的晨雾冷沁沁的,挟在风里,吹得人直打喷嚏。
褚怿伸手把容央面前的那一扇车窗关上,容央固执地又去打开,被褚怿再次关上。
“啪——”
气势显然比她足多了。
容央冷冷的鼻头一酸,情绪立刻就上来了。
眼看那双单薄的小肩膀开始起伏,褚怿放缓语气,开解道:“大夫救人,天经地义。”
容央别开脸,强忍住在眼眶边打转的泪水。
她何尝不知道大夫救人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她只是恨,恨本来可以遭此横祸的吕氏被奚长生所救,恨吕氏有惊无险地诞下龙子,恨从此以后,赵彭、自己、乃至褚家的命运都将被大大改写,被一场场或主动、或被动的风波卷入深渊……
如果父亲没有为保住自己而封吕氏做皇后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