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猝然一窒,而后疯狂跳动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
早闻厌夜王嗜血杀戮,暴戾成性,今日亲耳所闻,仍觉震骇。
而大抵又因,厌夜王于她有救命救名的恩义,听闻此事,她惊惧之后,更多的是感到震撼和威慑。
想来皇叔此人,只能讨好,绝不可触其逆鳞踩其底线。此刻她想的竟是:若要报恩,恐怕要先将她的喜好打听清楚,否则恩没报成,怕要一命呜呼。
正当她如此作想时,单青山粗犷的嗓音突然响起:“放他娘的屁!我们王爷可还没下令。”
州指挥使乍听他的声音,胆子差点吓破。他忙起身迎上来,被单青山一把拂开:“郡主莫听他胡沁,我们主子还没下令,只说明一切皆有转圜的余地。”
单青山方才给闵英画了信,自己也琢磨了好一会儿,方才知道他们主子这么做的用意,怕不是两人因爱生恨,老死不相往来,他们主子绕了一大圈,只为让这娇软郡主去求他?
啧啧啧,没想到,不近女色的主子,骨子里竟然是这样的人啊!
郡主娇软柔美,我见犹怜,若是就此屈从,可不知要被他们主子怎么蹂躏煎熬呢!他单青山路见不平,扶弱义不容辞!
驿馆。
闵英收到单青山的来信,正展信阅读。
单青山不通文字,画了一幅画,上面画了一个大人,腰间一杠,两条长眉画成倒八字,显然是他们主子。边上站着一个小孩,两条眉毛也是倒八字,但明显小了许多,小孩肚子上,歪歪扭扭写了“儿子”两个字。
闵英还没看完,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后面探了过来来,抽走单青山的画。闵英顿时脑门作响,呆呆地取下叼在嘴里的草,“主、主子……”
片刻后,一辆华贵的马车闲步从街上穿过,前往郡主别馆。
闵英骑马随行在车旁。
烈日炙烤,偶有轻风。马车窗帘随风而动,闵英透过缝隙,隐约能看见半截线条明显的下颚,顿时一股强大的气场透过车壁传压出来,闵英全身紧绷,内心有种把单青山打成肉酱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