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不止喜欢他而已。”
他又被这个答案刺激到了:“……那是到哪里?”
“向往,仰慕,崇拜。”连串动词仿佛映射着令一个陌生人的人生,陈嘉策对着床头灯的灯光仔细观察自己指甲边缘的倒刺,轻声说:“我自己都很难理解啦。”
“我试试理解。”
“我觉得我想成为他。”
容靖当然不能理解。
他是青春阳光大男孩,十六七岁时某个下午,因荷尔蒙失衡而对陌生人产生莫名其妙的心动。这份恋慕如此廉价,以至于在接下去的五六年里,他迅速忘记、吃好睡好、或许还交上几个女朋友——直到再次相遇,印象中的故人面目扭曲,又反过来激发了他救世的欲望。
陈嘉策没有期望他理解。就像她也并没有期望陈立潇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普通的办公室恋爱,是她小心谨慎、步步经营,一路带着几乎病态的向往和崇拜,追求到的梦幻温柔乡。
梦里陈立潇厉声责问她,为何发出邀约却不接纳,她这会儿回过神来了,原是自己的良心在作祟。
可她又亏欠陈立潇什么?要错,只能是她的良心太过敏感。
第11章 春夜
陈嘉策的交接文档在她提交辞呈的第二天就被发到了老板邮箱里,从立项到规划tile、每个环节的对接人、每个模块的负责同事,一一列得清楚。接着就是周末和积攒两年没用过的年假,她似乎憋足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要与世隔绝,不接他的电话、不回信息,青天白日的,整个人从世上蒸发。
陈立潇知道她住在哪里,九十年代建的老破小,电线低矮裸露、车道拥挤,他在车里坐了一晚上,挪了四次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