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胆战心惊,偷吁了一口气,“怎么会,这只镯子成色那么差,品相那么烂?怎么可能是太子殿下送的?他好意思送得出手吗?”
我这么说,一来是为了不让陈良娣心里难受,早就听闻他们恩爱有加,如今我进了宫,生生拦在他们中间,我要是她,我也生气,二来我是真的嫌弃成章和送的这劳什子玩意,要是齐修贤送的,那就大不一样了,哪怕是颗草,我都觉得眉清目秀。
“我认得这镯子,当初是殿下同我一起去挑选的式样,他原想着是要等到……”她的话语戛然而止,神情有些黯淡,但看得出她一直强颜欢笑。
“等到什么?”我问出口时,才觉得自己太过缺德了,这副伤心的模样,想来这个镯子应该与她有什么关联。
“没什么。”她笑笑,这一会更加显得落寞了。
我心中暗骂成章和这是闹得哪一出?我头一回见一个男人这么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既然这镯子本该是陈良娣,他送我又是怎么回事?
情急之下,我轻拍了一下脑瓜子,神情有些浮夸,惊讶道,“啊!良娣,我想起来了,这只镯子呢,不是太子殿下送给我的,是我问他拿的!”
“拿的?”陈良娣一脸不解。
“就是,今早太后送了镯子给你,我心里难受,我吃醋啊!”我说这话时,脸红得像个猩猩屁股似的,好在陈良娣并没有发现,只是静静聆听着。
我这话,可算是和成章和说的,栽到一起去了,绝了!就像我们两个人相商好了一样!
“是这样,我刚刚呢去书房找过殿下,我把话也挑明了说了,正好,我瞧他桌案上正好就放着这个,”我隐隐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倒吸了一口凉气,继续道,“我便叫他给我。他当、当然不肯,然后我情急之下呢,就把他旁边的砚台给抢了过来,我说,‘你要是不给,我就把它给砸了’……”
说到我自己都想笑,一直强忍着,生怕被陈良娣看出破绽。
“所以,殿下就用镯子换了砚台?!”陈良娣一脸狐疑,半信半疑。
我挠了挠脑袋,掩饰心虚和胆怯,“是啊!”
“其实我也不喜欢这镯子,戴手上还碍事,不如你替我转交给太子殿下吧!”
可我摘下手镯时,她却制止,但很显然,她的神情要轻松自然了许多,柔柔道,“殿下金口玉言,他既然已经把这镯子赠出,姐姐又岂有退回去的道理,如此不就失了殿下的颜面吗?”
于是我又乖乖把镯子戴回手上,眼角余光偷瞟了陈良娣一眼。这姑娘,果然爱成章和爱得深沉,知道这镯子在我手上,非成章和本意时,终于又露出了难以得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