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操劳了一辈子,我这个做女儿的,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让他老来无依吧……
想到这里,我的思绪渐渐飘到宫殿外,我握着镯子,慢慢走到窗前坐下,看着外头鹅毛般的大雪,突然有些惆怅。
我带着镯子,又转了转手腕,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齐修贤,从前我们两个总喜欢在冬日里堆雪人,打雪仗。
齐修贤堆得雪人很丑,丑也就算了,还非要说像我?我自然不依,便捏了个雪球,往他衣领子里塞。
那雪球足足有石榴那么大,一钻进他衣服里,那滋味别提有多凉爽了!每回这个时候,他总会一把扯住我的耳朵,气得龇牙怒吼,“谢瑶,我这身衣裳是阿娘亲手做的,你得赔我。”
于是这个时候,我就会耍赖,先跟他打打太极,东拉西扯些没用的东西,比如等年关将至,宰了爹爹的枣红马,给他织件大红袍,再不济,隔壁阿婶的老羊,看着也命数将近,宰了做件小袄子。
我说这些话,齐修贤就更加生气。他一生气,就拧我另一只耳朵。我每次也总是抢先一步,在他出手之前,就假装什么头疼啊,脚疼之类的。
这个办法,屡试不爽,齐修贤虽然心里泛嘀咕,我这是不是装的,可每回,他的担心总会打败心中的猜忌。
而我,不战而胜。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道,“红桑,给我研磨,我想写封信给齐修贤。”
红桑听了,却一动不动,“小姐……”
“算了,我自己去!”我站起身走向求案。
说起来,这齐修贤可真是没良心,虽然后宫之中,男子不能随意出入,但他好歹也是个执金吾,哪怕稍稍利用职务之便,托人捎几句话给我,这样的事,他总能办到吧……
可我一想,他兴许是忘了。
我提笔在纸上划了几划,却猛然间想到,这信写了,要怎么样才能交到他手里呢?再说了,我们之间也不曾有过什么约定,我这信就算送到他手中,大概也会被他手下中那些厚厚的公文给覆盖了吧……
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写什么给他,又要说什么?我总不能告诉他,昨晚我和成章和打架,把床给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