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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她留下了房舍田产,托司礼监好友暗中照顾,足够她带着孩子衣食无忧地过完余生。

甚至不需要她来为他送行, 只要她安安稳稳地住在青云观里赏花祈福, 走也能走得更安心些。

秋枕梦其实挺爱哭的。

有他在, 还可以哄一哄,逗她笑,没了他, 她便只能忍着,将所有委屈烦难咽下肚子。

生活对她已经如此苦难,是以他临走前,是不需要赚得她半滴眼泪的。

卧房里安静了很久。

秋枕梦忽然说道:“小哥哥,那幅圣上的像,是不是岭女绣?”

“是。”

她长长吸了一口气,从床上支起身子,居高临下望着汪从悦:“那正好,我可以进宫辨认绣品。”

“我的绣品是独一无二的,就像小哥哥的画一样,”秋枕梦自豪地说道,“把那东西拿到我眼前,是骡子是马,一眼便知。”

汪从悦的视线中,陡然晃进独属于少女的美妙弧度。

他连忙错开眼,劝说道:“妹子,别想了。皇后娘娘病着,不许打扰,我哪里求得到带你入宫的令牌。”

秋枕梦并未被他绕过去。

“皇后娘娘的权力,不就是圣上给的?宫里圣上才是最厉害的那个,你去好好求一求圣上不行吗?贤妃娘娘跟他那么多年了,他肯定也不舍得吧?”

她一连串地问,问得汪从悦嘴里发苦。

“我不敢。”他终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