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那细弱游丝般的幽幽咽咽,康子晋蓦地生出些郁躁来。

岳府中,彭慈月今日倒是补了个好眠,人总算是有了些精神,便趁这时间,把给钟氏的额带收了针,仔细检查过,才捧着去给舅母。

钟氏见了,自然又是好一阵夸她有心。

彭慈月刚准备给钟氏试试那额带,就听府里的门人来传话,说是岳清嘉在含晖园比赛时惊了马。

钟氏脸色大变,要不是彭慈月及时扶住,人都险些惊跌在地。

彭慈月赶忙让人备好马车,搀着钟氏,便往含晖园赶去。

时隔数月,彭慈月与梁致终于再度相见。

昔日情意缠浓的一双男女,此番再遇,只剩难言的痛楚。

再多的思念,也只能哽在喉间,无法说出口,却也难以吞咽。

往昔的旖旎、相伴的甜蜜与相守的盟誓,已然坍塌碎裂,成了难以靠近的天堑。

遇上梁致,彭慈月略滞了下,很快便恢复了常色,恭敬地向他福身,尊称了声“二皇子”,便欲离开。

那句二皇子,叫得梁致如坠冰窟。

几乎是下意识地,梁致捉住了彭慈月的手,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嗓子眼却像被什么给粘住了似的,只剩眼里的挣扎,与胡乱冲撞的痛色。

而往日温温软软的姑娘,他心尖上的姑娘,这回却神色木然,且异常坚定地扯出了自己的手臂,语气极轻地说了句:“二皇子已是有家室之人了,还请自重。”

失神地望着走远的人,梁致猝然凄楚一笑,浑浑噩噩地上了玉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