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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不说,咱们俩都沉在水里快死了,你的第一反应是要先把我推出来,这我也必须救你啊。”

钟清也不知道是他现在脑子不清醒,还是这话题本身就绕,他不太想聊了,没多大意思,生死关头哪有时间能想这么多,你舍命救我,那我怎么着也不会抛下你不管,珠子我给你了,我确实是希望你救我,可你若是真的拿了就走,那我也明白你不是不想救而是真的救不了,我不会怪你。

朋友之道,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你,就这么简单。

“你这人挺好的,我是真的想交你这个朋友。”

云玦回头看去,钟清趴在他肩上昏睡过去了,脸上没有多少血色,云玦看了他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临江的小镇上只有几十户人家,到了该休息的时辰,老大夫命孙女去把门关上,学徒应了一声,放下药框就往外走,他刚要把门关上,一只手忽然抵住了门。孙女探头出去,浑身湿透的少年背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抬起一双漆黑的眼睛问道:“请问这里是医馆吗?”

钟清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馆的床上,烧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处理过了,衣服也换了干净的,腿上绑了个沉甸甸的东西,他试着抬了下脚,顿时牵动了浑身上下的伤口,钻心蚀骨一样,疼得他脸直抽,他躺在那里不敢再动,眼前模模糊糊雪花似的,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死了吗?

过了会儿,他闭上眼试了下灵力,恢复了两成都不到。

院子里,云玦正在煎药,他低着头卷着袖子慢慢地摇扇子,院子对面屋子的帘子忽然被揭开,老大夫拄着根拐杖走出来,他扯着嗓子对着云玦喊道:“差不多了,倒到碗里给他端过去。”

云玦将药倒在了地上的陶碗中,他起身回屋,老大夫也拄着拐走了上去。

房间中,钟清正在躺尸,听见脚步声立刻回过头来,他从未觉得眼前这个人的这张脸如此亲切过。

云玦:“你醒了?”

钟清道:“我感觉我要死了。”

跟着云玦进屋的老大夫正好听见这一句,道:“死不了!”

钟清闻声侧头看向云玦身后的人,老大夫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了。

钟清:“您是?”

“叫我程大夫就好。”程大夫扭过头对着云玦道,“把药晾得稍微凉一些再让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