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之前担心的,天岁的门阀基本以镬人居多,后宫里做不到一个镬人也没有。就算他能够力排众议让她当正妻,小妾天天眼巴巴流着哈喇子,那也不是办法。
再说她在乎的人要是去搂别人,她心里也会不好过,所以以公主的脾气还是适合招驸马,不太适合在天岁当什么大老婆啦。
不知是不是现在谈论这种事不合时宜?反正他犹豫了下,没有立刻回答。公主倒并不意外,本来就是很无礼的要求,你怎么能让一个将要做皇帝的人担保,将来必须一夫一妻。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公主笑着说:“其实回到上京之后,我在王府里憋坏了,经常怀念在达摩寺的日子。我这人生性散漫,办事又没有章程,不能活在条条框框里,还是回膳善比较好。将来你要是愿意,来我们膳善度春假吧,我不去精绝城了,留在王城里等着你。膳善的春天气候很宜人,有好吃的沙棘和马奶葡萄,到时候我多准备一些款待你。”
一旁的谢邀很感兴趣,探着脖子问:“姐妹,我可以一起去吗?”
公主心头失落,但依旧扬着笑脸,大方说好,“我们膳善人最热情好客,朋友来了有好酒,想喝几斗喝几斗。”言罢十分知情识趣地对萧随说,“这里的摊子还没收拾完,明天你应该有更多的事要忙,既然我的人不让我带走,那我就先回王府吧,等你手上的事忙完了,我们再详谈。”
说不定详谈之后会有转机,毕竟希望还是得有的嘛,不在别人拼事业的时候拉人家谈感情,是膳善民族的传统美德。
萧随这头,确实有太多的后续要忙,江山易主不是搬鸡蛋,从这只篮子搬到那只篮子这么简单。那些军队、宗室、朝臣、门阀,以及皇城内的人上人应当如何处置,桩桩件件都是大事。有些计划不动则已,若大动起来,便有无尽的麻烦。
他心里有好多话,想找个机会和公主细说,但不是现在。于是转头吩咐身边的参将:“把公主殿下平安送回王府。如今内城已经在我掌握之中,不必扣押那些宾客了,放他们回去。各个府邸派人严密监视,若是有谁胆敢妄动,领兵校尉有先斩后奏之权。”
参将道是,上前来向公主比手,“殿下,请。”
公主倒有些懵,走了两步回头看萧随,那一身甲胄透出生人勿近的寒光,连那张脸在兵戈的映衬下,也泛出妖异残酷的气息。
好在他没有为难谢邀,只道:“上京是官场,不是江湖,谢小堡主是江湖中人,不宜在上京逗留太久。今晚的事,念在你不是主犯,就不予追究了,快回泾阳去吧,在本王还没改主意之前,速速离开上京。”
他说完,便转身往玄武门去了,剩下谢小堡主干瞪眼,不屈地蹦哒着:“他这是什么意思?上京难道是他开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手下捂住了嘴。几个人杀鸡抹脖子阻止了他的牢骚,“少爷您说对了,上京从今往后就是他开的了。快别说了,再说下去该给谢家堡招祸了,老爷要是知道您今天干的事,非把您吊在旗杆上往死里揍不可。”
一行人七手八脚把谢小堡主扛起来,不顾他的反抗,火速跑出了重玄门。
他们前脚走,后脚宫门就轰然阖了起来。好险,要是跑得不够快,今天怕是别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