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一把将碗摔在他脚前。
达玛惊得连连后退,贴着墙,抖着指头努指戚展白,“你、你”
因愤怒,他脸上苍老的皱纹层层堆叠到一块,像一卷烂毯子蜷缩在屋子的阴影里。可到底是忌惮方才那一摔,不敢再轻举妄动。
戚展白斜睨着他,嘴角勾起一丝讥笑,视线落回到宇文均身上,神色凝重,“阿均,以我的立场,这事我的确没资格插手。堂堂七尺男儿,倘若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又要如何去保护一个国家?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清楚。”
说到这,他停顿了下,倒吸一口气,声音不自觉拔高,恨铁不成钢地道:“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金玉般浑厚的声音,在屋里久久回荡。
沈黛望着他的面孔,有些欢喜,自己此生是真的寻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的依靠,但也不由微微泛涩。
于亲人血脉一事上,他一向珍视。之所以这般激动,大约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弟弟。
手脚先于意识动起来,沈黛行到他身边,捏了捏他的手,担忧地抬眸看他。戚展白也回捏了下她的手,望住她,脸上的严肃柔化出一个安抚的笑,无声告诉她,自己无事。
因王容与的拒绝对视,宇文均的心本就拧了起来。这一番直白却也激昂的话再一催化,他踉跄了下,再抬眸,眼里便多了一层坚定的光,抬手一捶胸膛。
“要想伤害我的孩子,就先过我这一关!”
达玛气得牙颤,“你!你可想”
“达玛!”他话未说完,宇文均便扬手打断道,“我是西凉下一任的王,倘若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还拿什么颜面去见我的子民?”
“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找到两全的办法!”
一桩胡葫芦案,就这般暂且了结。
达玛气咻咻地离开,还扬言说不参加后日的新王继任仪式。没有活佛加冠,新王将不会得到长生天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