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古楼子做招牌的食苑到了,小厮小心翼翼地将两人从奚车上扶下,领着往内走。
马佩玉说到兴头上,停不下来,她抓着柴三妙的手腕,“据说天子震怒,李太真已奉旨入宫代为照看小皇子。”
窦宣仪还能为何事触怒天子?不外乎争夺储位。
窦宣仪盛宠多年,诞下唯一的皇子,迟迟未能晋升位分,又遭遇家族子弟在山南道履职不利,难怪窦宣仪乱了阵脚。
前有主持后宫的郭赞德,后有如日中天的河东柳氏,前所未有的威胁,让窦宣仪终于冒险豪赌,赌她们母子在天子心中的份量。
柴三妙只觉短短一生,女子将毕生的依靠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可悲可叹。
窦宣仪恃宠而骄多年,她似乎忘了,生在帝王家,子弱母强,自古为天家忌惮,前朝汉武帝有钩弋夫人赵姬,乃汉昭帝生母,武帝恐赵姬乱政,遂立子去母。
李雘少时登基,从外放皇孙,一步一步坐稳含元殿宝座,脚下踏过的白骨不计其数,天家相争,兄弟阋墙,同室操戈,又有几两真心?
那窦宣仪却信了天子情深。
马佩玉以为阿枝不言,是因为听到了绝密而震惊,她笑说:“窦宣仪前途堪忧啊,龙虎军伴驾,圣人秘密去了法门寺礼佛修行,对扶风窦氏的一概求情,避而不见,”
“什么时候的事情?”柴三妙反握住马佩玉的手。
“月前。”
她两人迈步入了食苑堂内,就被熟人认出来,也是巧,遇上独孤淳,他兴高采烈地招呼她们一起夕食。
马佩玉一边说省了通宝,一边拉着阿枝,朝包席走去。
独孤淳邀约了一群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