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瑶清蹙着眉头,唇瓣轻翘着,“当真么,你可莫要骗我。”
说罢,也不待李云辞应,转过身去屏风后头瞧去,幸而浴桶热水皆有,随即倒了半盆热水置于床头,另绞了一方帕子握在手中,“伤口可有裂开?既不能寻大夫,我替你瞧一瞧罢!”
言讫,也不管李云辞应不应,伸手便来扯他的腰带。
李云辞一时大骇,慌不择路得拉紧腰带,顿了顿,“算了,还是不要瞧了。”
“让我瞧一瞧,好不好?你莫要怕吓到我!先头我提枪划了沾既坐骑的肚子你不知晓么?我如今亦是见过大场面的了!”
贺瑶清闷着嗓子,软糯着声线,只当李云辞又要似那日与乌木斯大战归来后那般,受伤了都不说与谁人,便如哄不肯喝苦药的三岁小儿似的说着。
李云辞望着她盈盈秋水的眼眸,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只恨不得溺在她的眼窝里头不起身才好。
二人靠得这般近,她身上特有的似兰非麝的馥郁香味又隐隐沁入他的鼻尖,将他的心神扰成一团乱麻,蛊惑着他的心神。
他合该是要拒的,只瞧着她那双宛若有宝珠流动的眼眸,哪里还说得出一个不字。
手中紧握着的系绳似松非松,至后头干脆鬼使神差地撒了手,任由贺瑶清抬手探向他的衣襟。
解开腰带时的系绳微微颤动的感觉引得他腰际一阵酥麻,可眼下哪里敢露半分,面色如常得望着贺瑶清轻垂着螓首,正神情紧张地轻轻抽动他的外衫的系扣,动作轻而又轻,生怕一个用力又扯动了他哪处伤口一般。
待解了中衣,又掀开素白的内衫,只一瞬,却教贺瑶清面上一怔。
腹下确实有一处伤口,可这伤口她原是认得的,先头被刺在陈氏家中养伤时她见过不知多少回。
可眼下除开那一处,腹下倒不见还有旁的伤口,抬眸睥了一眼正望着帐顶不作声的李云辞,只见他面色坦然无比,既如此,心下泛起的那点子疑虑便又咽了回去,继而仔细回想着先头弯了手肘究竟是磕碰到他何处了,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内衫,四下瞧着……
那头李云辞被扰得思绪漂浮,连一眼都不敢多瞧,只他不住滚动的喉结与愈发粗沉的喘息之声已然将他眼下的思绪暴露无遗,却仍旧只睁着眼佯装自若得望着帐顶,心神却全然飘至贺瑶清葱根一般的指尖上头。
感受着她用指尖解了他的襟叩,又掀了他的内衫,正是神思荡漾之际,冷不防那头贺瑶清“噗”得松了手落下了衣衫,一股子凉风便顺着抖落的衣衫钻入李云辞的肺腑,只听得她寒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