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碗放回小几,裴砚回身,却见温琴心双手探出锦被,将已经变温的汤婆子递过来,蜷长的睫羽挂着泪珠,可怜巴巴道:“不要汤婆子,蓁蓁要大人抱。”
她生病了,病人是可以脆弱撒娇的,左右大人不会恼她。
温琴心顾不得他身上寒意,纤细的手臂也探出锦被,环住他脖颈,侧脸轻靠在他肩头。
锦衣上的凉意传入肌肤,倒让她舒服几分。
“蓁蓁受苦了。”裴砚轻叹,掰开她纤柔的手臂,重新塞回锦被。
他脱去外衣,仅着中衣上榻,将她抱在怀中。
薄唇辗转抵开她唇齿,尝到她口中清苦的药香,缓缓道:“我陪你吃苦。”
良久,见她雪颊漫开霞色,裴砚于枕间低问:“还苦不苦?”
“不……不苦了。”温琴心羞赧地将面颊埋入颈间,嗓音柔如云絮,“大人当心过了病气。”
“若是可以,我倒希望蓁蓁的病气都给我。”裴砚揉揉她柔软松髻,轻道,“睡吧。”
连着两三日,裴砚一直在内室陪她,直到温琴心风寒痊愈。
听青锋禀事时,裴砚不曾背着她,温琴心知道复立太子之事,也知道温旭已然回到温家。
“大人,那样一个觊觎宫妃,意图谋反之人,为何还能再被立为储君?”温琴心担心太子即位后,梁国只会变得更糟。
可她明白,若非裴砚同意,废太子也不会再翻身。
“蓁蓁别急。”裴砚立在她身后,替她打开胭脂盒。
温琴心拿玉簪轻轻挑起少许,细细点染唇瓣,唇色越发潋滟。